“快去將此訊息通傳陛下!”莫風也是一員老將,花白的頭髮鬍鬚,身形算不上高大威猛,但一雙眸子就像老鷹那樣銳利,向著即將進京的信使他著急地吩咐著。 “告訴陛下,我領十萬精銳定會死守此地,若是援兵能派則派,若是不能,再請調兩位得力聖境將領。”莫風激動地說著,他向來是葉華的死忠,若是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和城池一起玉碎倒是極有可能。 “是,將軍。”軍中參贊也是連忙應道,然後就急急忙忙往傳送陣方向而去。 白光閃過,辭南軍參贊就帶著主將莫風的命令從辭南傳送到了天極,他許久沒有來過天極,剛從傳送司的殿宇走出,就感覺眼前的情境和以前迥異,入眼的都是大片大片的破敗,再無以往的盛世之景。 地上原本的青石板都有人灑掃,但現在卻變成了令人生厭的發膩黑色油汙,遠處也沒有了阡陌縱橫的房舍,映入眼簾的只有破敗的房舍,零零落落的行經百姓,臉上皆是麻木的神情。 參贊搖了搖頭,心中越發難受起來:“哎,此等亂局,什麼時候才能罷休!百姓苦此久矣!” 從傳送司吏手中接過馬匹的韁繩,以前都是華麗的馬車,現在卻只有馬匹給他,這還是在他說有緊急軍情要向上稟報的情況下。 入得京中,和城外完全是兩個世界,依舊是歌舞昇平,兩邊街市商鋪裡的貨架依舊是滿滿當當,負責叫賣的夥計臉上永遠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他們都是凡人,想要混跡於城中只能把自己真實的樣子給隱藏起來,不然或許就有生命之憂! 騎在馬上的參贊默唸前人詩作,也是感慨起來:“山河殘破百事哀,黎民喋血眼愴然。城中堂皇常富麗,不教人主見奴賊!” “呵呵,可悲可嘆!”他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是一門心思地往兵樞院的方向走,接待的官員聽他有南方的重要情報,根本不敢多怠慢,半個時辰後,他就在勤政殿中見到了葉華。 “微臣辭南軍參贊,見過陛下,願晉華永昌,陛下金安永固。” “這些虛禮就免了吧!到底是什麼事情,讓莫風這麼著急?難不成嶽正打過來了?”葉華也難得地開了句玩笑。 卻見參贊一臉嚴肅道:“回稟陛下,宋國被嶽正賊子滅了!我辭南郡現在壓力頗大,莫風將軍說要死戰、死守,但求陛下派些援兵,若是援兵不能成行,再派兩個將領過來也好。” “什麼!宋國滅了!”葉華陡然站起,說話的聲調都拔高了幾度,他瞪大了眼珠死死盯住參贊,然後看向了馬庸的方向,氣呼呼地質問道:“馬庸,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麼大的事情,為何一點徵兆也沒有,之前竟然告訴我鎮惡軍行軍北上,說是要對付魔域,現在呢?眼睛一閉,告訴我宋國沒了,這就是你們皇室親軍的辦事之道?啊,回答我......” 葉華雙目赤紅,直接將桌上的案牘掀飛了出去,有的甚至砸在了馬庸的身上,讓他狼狽不已。 張覺良趕忙上前,幫著馬庸把這些案牘拾了起來,而後向著葉華據理力爭道:“皇室親軍經費不足,人員殘破,查不出什麼也屬正常,陛下就不要再責怪馬庸了。” “不如將我手中的情報網和皇室親軍的合併,也好幫一幫馬庸大人。”張覺良笑著說道,但馬庸面色之上卻滿是苦澀,這是要往他的地盤裡滲沙子啊! 張覺良又看了看站在殿中的參贊,有所顧忌地詢問道:“你家莫風大人,真是準備全力一戰?” “張愛卿,莫要懷疑莫風的忠心,若不是他鼎力支援,青言根本坐不穩天南都督一職,他跟我相交多年,女兒更是言兒的妃嬪,他既然說要死守,那定會死守。” “我記得他在天南屯田,軍糧定然是不缺的,倒是手下只有一個聖境副將,若是嶽正大舉進攻,守衛四門必定艱難,這樣,張愛卿幫他選兩位死忠於我的聖境將領送去。” 聽到葉華的囑託聲,尤其是“死忠”兩字的重重讀音,張覺良也是明白了葉華的意思,知道派去的兩人必然也是犧牲的結局,現在西面的戰鬥非常之焦灼,據說連言皇子都親自上陣好幾次,可惜依然沒能取得太大的戰果。 至於南方的情況,朝廷根本顧及不到,現在只能期待莫風能擋住嶽正的北上,否則南方必然會糜爛一片,更是有可能導致葉華勢力的崩盤。 向著殿內的眾人揮了揮手,葉華煩躁道:“爾等都下去吧!張先生留下。” 眾人聽了這話,也是向著葉華拱了拱手,而後向著殿外魚貫而出,看著自己的這些臣子從這間殿宇中走出,一瞬間後,葉華的臉色便陰沉了下來,還是鄞王之時,他相貌堂堂、氣質儒雅,但現在看著卻越發陰鷙,隨著殿宇大門的關閉,暗光映在他的臉上甚至顯得有些恐怖。 “莫風這是要玉碎啊!”葉華坐在自己的金座之上,發出這般的言語,張覺良站在殿中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打下了這半壁江山,但似乎隱隱和他這個智謀之士想的有所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