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怔了一下,看著祁東的目光有些複雜,這讓他怎麼說?
白席特意警告過他,不準跟祁東討論有關蓮燼病情上的事情,不能讓祁東知道蓮燼病情的實情,他之前無意間讓祁東知道了,蓮燼出事的原因,還被白席狠狠的訓了一頓。
可看著小徒弟那祈求的眼神,夜色又狠不下心來瞞著他,這是一個大難題。
一面是對兄弟的承諾,一面是對小徒弟的心疼,聽誰的都為難,這時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祁東一直看著夜色,見他沉默的樣子,心中涼了大半,那一直被他刻意忽視的念頭再次湧入心頭。
蓮燼昏睡快兩個月了,他問白席,白席不說,問醫生,醫生也三緘其口,而問師傅,他多次詢問,他卻始終沉默。
他們不願告訴他蓮燼的真實情況,他心中其實早就有了些許猜測,可每每想起總是覺得難受,所以不願去面對。
他刻意的去忽視掉擺在眼前的事實,自我安慰蓮燼沒事他會醒過來,但實際上,蓮燼並沒有醒來,不管他每天跟他說多少話,他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他懂他們會瞞著他的原因,如果當時他就知道蓮燼的情況這麼嚴重的話,他一定會崩潰消沉下去吧?
現在他自己察覺到了,心中卻也冷靜了不少,至少不會再這麼衝動,再意氣用事了。
跟在師傅身邊這些日子,他學到了很多東西,師傅話不多,他也沒心情說話,這段時間性子穩重了不少。
每天他都在學習,以此來麻痺自己,不讓自己閒下來,他害怕自己閒下來。
每每閒下來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起以前和蓮燼相處的日子,想起以前他是怎麼欺負蓮燼的,氣憤自己當初沒心沒肺,這樣都看不出蓮燼喜歡他,也氣自己缺心眼。
一個人若是不喜歡你,哪裡會容許你一直沒底線的欺負他,沒有人能忍受得了,除非他愛你。
祁東微垂下眸子,眼睛微微溼潤,扯了扯衣服,壓抑著心中的情緒。
夜色張了張嘴巴,看著祁東難過的模樣,微嘆了一口氣。
夜色什麼也沒說,只是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我先走了。”
“好。”,祁東彎彎的睫毛微微顫抖,緊抿著唇,應了聲。
“我去看蓮燼,一會兒過去。”
“好。”,夜色收回手,點了一下頭,便邁步朝電梯走去。
祁東看了他一眼,死死的咬著唇,腥舔入口,祁東的心卻酸澀無比,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病房內。
白席盯著床上的女人看了將近半個小時,不曾移開眼,也沒有任何動作。
一雙黑眸佈滿紅血絲,男人眉頭緊擰,眼底深處滿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病床上,美麗的女人,眉頭微微擰了一下,好像是被什麼困擾住了,眉頭一擰就再也沒有鬆開。
白席微怔了一下,回了神,眼中浮起一絲掩飾不住的欣喜之意,握住了她垂放在床邊的手。
“葉若一,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白席清冷的聲音中夾雜著些許急切,黯淡的眸子頓時浮上了光亮,目光灼灼的看著緊閉著雙眼的女人。
“……”
許久,沒人應聲,床上的女人依舊沉睡著。
白席晶亮的眼睛在等待中漸漸的失去光彩,聲音也透漏著些許疲憊,“十一,你快醒醒。”
視線落在她那頸部還未散去的淤青上,白席的眸子頓時一暗,微抿著唇,想不明白這傷口是怎麼弄的。
他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葉若一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按理說趙鑫應該是傷不了她的,這脖子上的傷痕像是被人掐出來的,到底是誰掐了她?
白席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心中陣陣發疼,白席一想到當時的狀況就忍不住害怕。
微微握緊了葉若一的手,白席心中慶幸她現在還在自己身邊,慶幸她沒事。
看著她白皙地脖子上的難看淤青,白席微微攥緊了手,隨即又鬆了手,起身去客廳拿東西。
很快白席便又走了回來,手裡拿著一小盒藥膏,拉開板凳,坐在葉若一的床邊。
白席開啟盒子,手指抹了一點藥膏,便俯身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脖子,為她上藥的動作輕柔又舒緩,彷彿是在對待什麼寶貝一樣小心翼翼。
這玉肌膏還是她給他的,他只有在她是小貓妖時用了一點,後面便再也沒碰過了。
男人身上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