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席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他的厭惡,看著他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面容,心中作嘔。
小時候,他長得與他一點也不像,他因此厭惡他,懷疑他是野種,不親近他,將他推離,聽信別人讒言,將他趕走。
而今,他生育能力不行了,人老了,生病了,倒回來想要他認祖歸宗,為他養老,以各種他自以為很有利的條件來誘惑他,遊說他,白席只覺得諷刺得很,他從離開的那一刻,便不曾想過回去,他的生死他的家族興榮,與他何干?
“小席。”,穆石雄看著白席眼中的煙霧,心中猛地一沉,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似的,倒退了一步,看著他,顫巍巍地喊了一聲。
白席沒有理會他,正準備繞過他離開,視線落在他手中新鮮的花束上,眸子微眯,嘲諷地笑了一聲,極為不喜的冷淡道:“原來那花是你送的。”
“你母親喜歡百合,生前我愧對與她,現在後悔極了,只能來她墓前懺悔。”,穆石雄床眼睛微微溼潤,聲音有些哽咽。
白席眉頭緊皺,不願看著他這假惺惺的模樣,不耐道:“夠了,你不必假惺惺的做這些,她厭惡你,不想看到你出現在她的面前,無論是生前還是走後,你不出現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事。”
穆石雄手杵著柺杖,頭髮幾乎花白,原本英俊的面容滿布著皺紋,他似乎瘦了不少,沒有以前那般精神了。
看著這樣的穆石雄,白席心中沒有任何同情活著心疼,只覺得舒爽無比,他上次見他時也沒這麼蒼老,顯然這段日子,病痛折磨著他的身心,才使得他老得這般快。
只要穆石雄活著一天,他對他的恨都不會少,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穆石雄造成的傷,種下的孽,欠他的命,他會一一討回來的。
也不等他完全出手,他似乎就已經變成這可憐的模樣了,白席也不知道他是裝出來的,還是真就變成這樣了,葉若一陷入昏睡的這一個月,他並沒有任何動作,除了繼續讓人監視趙鑫的動態以外,他每天都守在葉若一,等待她醒來。
他不敢請人照看她,也不敢丟她一人在家,他放不下心來,只有等著葉若一醒來,他才能安心去做事。
可惜……他如今選擇了放棄十一,即便是為了救她,他還是沒有遵守那個永不放開她手的諾言。
白席微垂著眸,掩飾掉眼中的複雜情緒,抬眸看向穆石雄時,眼中只剩下深沉的恨意,“百合花……你這雙沾滿鮮血的手,根本就不配捧著,自己扔了吧,我母親無論是生前還是去世後都不缺送花的人,並不需要不相干的人送去的東西,骯髒的東西,她是不會碰的。”
嘩啦一聲,穆石雄只聽見自己心口被鋒利的刀劃了幾下,鮮血淋漓,穆石雄承受不住打擊倒退幾步,還好項助理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往後倒的身子。
項擇不贊同地看著白席,用手輕輕滴撫著他的背,安撫他的情緒,出聲指責道:“少爺,您怎麼能這麼跟先生說話。”
項擇是新上任的助理,他不曾見過白席,但也知道有這麼個人,敢這麼對跟穆總說話的,也只有白席了。
忽然聽到指責的聲音,白席一記冷眼掃了過去,目光陰寒無比,語氣極為不屑,“你有什麼資格吧在這說話?滾。”
項擇被這一記冷眼,給颳得面板生疼,臉上火辣辣的,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戾,他只覺得脊背一寒,一種涼意襲上心頭,項擇繃緊了身子,心中震撼不已,白席今年不過22歲,他竟然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隱而不發的殺氣,項擇立馬低下了頭,不敢直視他那寒光閃爍的眼。
白席知道他是誰,明知故問只為了打壓他的自尊心,他根本就不屑於去與他辯駁,他算什麼呢?穆石雄的狗都算不上,他又何必理會他。
“咳咳……你不用對著外人發脾氣,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我不怪你。”,穆石雄咳嗽了幾聲,看起來虛弱極了。
白席不想看到他,即便他如今這模樣讓人看了於心不忍,可他並沒有任何動容之意,除了覺得大快人心外,他沒有任何感觸。
他和穆石雄是一類人,骨子裡的涼薄,哪來什麼感情,說他冷血也罷,說他無情也罷,他的心他的情早在十四年前的那個雨夜裡消失了。
十四年裡,他是一個沒有心沒有感情的木偶人,是葉若一的出現攪亂了他心如止水的麻木生活,她以她的蓬勃的朝氣,火熱的心,感染了他,融化了他,是她的鍥而不捨復甦了他早已死掉的心。
她讓他變得有血有肉,救他脫離永無止休的黑暗生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