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忽然戴墨鏡,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他擔心待會兒他真會喜極而泣。
此時此刻,沈雁如距離那輛豪車所停在的位置,直線距離不到三十米。
因此,當凌書珩跨出車門、戴著一副墨鏡、身姿凜然站在那兒時,沈雁如立馬變得眸光顫動,心神恍惚。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她的嘴邊極其虛聲唸叨。哪怕距離還有一點遠,她依然能夠清晰的認出他的身影,那麼高大偉岸、那麼英武不凡。
見沈雁如忽然變得心神恍惚,目不轉睛直視前方,而且嘴邊還在唸叨什麼,倏然,旁邊的駱新軍也變得濃眉緊鎖。
他也望見了自前方那輛豪車裡出來的凌書珩的身影,同時他也感應到了什麼。
驀然,他的心口一沉,感覺一陣刺痛。他也輕易認出了凌書珩,知道凌書珩是過來向他討回某樣東西的。
一直以來,他並不希望這一天的到來。但是他又明智,這一天遲早會來。結果就在今天,它“終於”來了。
不過總體上,他又是淡然的、釋懷的、無謂的。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現在要他歸還,哪怕他很捨不得,卻也還是會歸還。
“雁如,故人來了,真是稀客啊……”忽然,他主動對沈雁如說。
沈雁如凌亂的思緒立馬被他打斷了,回過神來,強忍著眼淚,望向他說“故人只能代表過去,跟現在完全無關。我不見他。若他過來了,說我不在。”說完之後她真的轉身進屋,不打算跟凌書珩相見。
因為她覺得他們之間,真的沒有必要再近距離相見。遠遠的看他一眼,她便滿足了。現在她的這種生活,她也感覺挺好。她不想再經歷任何人生的波瀾,就想餘下的半生,平靜安逸、與世無爭。
“呵,他都找到這裡,親自過來了,你又這麼可能不見?”當她邁開幾步後,駱新軍又輕呵一笑,看著她的背影低聲說。
沈雁如的腳步自然又停下來,還是背向駱新軍說“這是他的事,與我沒關係。新軍,你要招待他,那也是你的事。”說完之後她再次提步,進到了東面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雁如……”見她是認真的,駱新軍又虛聲呼喚她一句。
然而,她沒有再理會,好似沒有聽見的……
站在前方馬路邊,凌書珩也望見了沈雁如和駱新軍。
他也輕易認出了沈雁如。在他看來,沈雁如的身影也還是那麼婀娜、那麼娉婷、那麼苗條。
由於內心很是激動,他便一直愣在原處,張望著跟沈雁如對視了好久。
直到沈雁如轉身進屋,不再跟他對視,他才回過神來。
“豔茹,真的是你……花費了二十幾年,我終於找到了你……”他也自言自語唸叨,同時步速很慢,朝她家大門口走近。
終於,他走到了她家大門口。可是,她已經躲進了東面的房間。大門口站著的,獨剩駱新軍。
原本凌書珩還打算直接進到東面的房間,去追沈雁如。不料,當他也邁到大門口時,駱新軍忽然伸長一根手臂,攔住他的去路。
駱新軍面無表情,但是很客氣說“凌先生,真是稀客……”
凌書珩的腳步自然又是一頓。他也沒有想過,時隔二十二年,僅有一面之緣的駱新軍,居然也還認得他。
“駱先生,你好。”他也衝駱新軍點頭,以示打招呼。他摯愛的女人沈豔茹,化名變身沈雁如,嫁給了眼前這個駱新軍,不久前他便已經查清楚了。
駱新軍又極力衝凌書珩擠出一絲微笑。而他之所以始終記得凌書珩、第一眼便能認出凌書珩,就是由於他知道,在這二十二年裡,沈雁如不曾忘記凌書珩。
也由於沈雁如內心深處對凌書珩的惦念,這麼多年來,他飽受煎熬。他很不甘心,卻又無能為力,因為他真的沒有辦法將凌書珩這個人,完完全全自沈雁如的心上剔除。
這會兒,他又故意詢問凌書珩,“你來我家,找誰?”
凌書珩輕輕啟唇,本想開口,說找他的女人。結果,臨時他又變了,說“……找豔茹。”
忽然,駱新軍又是一笑,直接告訴他,“剛才她也看到了你,不過不想再跟你見面。你走吧。”
凌書珩自然不聽。呵,他找了她這麼多年,今天又刻意跑過來,怎麼可能輕易回去?
“沒有見到豔茹,沒有跟她聊過,我是不會回去。”他又告訴駱新軍。語氣平靜,態度堅決。說完之後輕輕推開駱新軍攔住他的那根手臂,繼續往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