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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幸運符引發的玩笑

見狀,何洪濤不禁哭笑不得。

“康耀”房地產公司是國內知名企業,公司財力高達“億元”單位。何洪濤既是總經理,同時也是公司董事會成員。雖說只是身家千萬的小股東,卻因為能力出眾,在公司裡很受重視。

到了他這個級別的人物,對於現實社會之外的神秘力量大多會產生興趣。何洪濤也不例外。他是虔誠的佛教徒,經常在廟宇里布施,身上常年帶著據說是被“大師”開過光的幾件靈物。對於護身符這種東西,自然是一看便知。

信手接過,仔細端詳,何洪濤嘴上不說,心裡卻油然生出一絲淡淡的鄙夷。

很普通的黃紙,品質粗劣,摸上去有些扎手。村子裡很常見,就是那種幾塊錢厚厚一刀,清明冬至用來給去世先人裁剪紙衣紙褲的型別。

摺疊手法也談不上巧妙,方方正正的一塊“豆腐乾”,就像頑童用來遊戲摔打的那種。哪裡比得上名山大寺裡高僧的作品?要麼摺疊成漂亮的梅花,要麼編成細條,纏繞形成好看的中國結。

黃紙內部透出黑色的墨跡,以及泛上來的一部分文字筆畫。好吧!這大概算是最簡單的一種符。對於符籙,何洪濤也算是頗有了解。既然是“符”,就必須在黃紙上塗寫出具有特殊效果的文字,或者圖案。大多數時候,符籙內容都是一個變體的“敕”字。但是就製作材料來看,往往越有名氣的大師,制符材質就越是高階。

上品黃紙雖然同樣也是稻草的碎末兒為原料,但是這“稻草碎末”就很有講究。何洪濤在香港認識一位非常有名的風水師。人家對製作黃紙的稻草異常挑剔,只要羊年羊月羊日羊時所生男子墳頭上長出來的野草。採摘時間也只能在每年夏天的六、七、八三個月份。按照那位大師的說法,這一季節乃是盛夏,是一年當中陽氣最為旺盛的時節。這些採摘回來的野草有個很特別的名字,叫做“**草”。草只要那生長最旺盛的部分,接近墳頭土三厘米以前的就必須捨棄。拿回來以後,在每天十點鐘以後的太陽地裡曬乾,下午三點以前就必須收草。只有用這種方法摘取乾製的野草,才是符合那位大師要求的做紙原料。

搗紙漿是個耗力費時的活兒,卻容不得半點馬虎。製作紙漿的時候不能加水,只能用陽氣旺盛,八字對應的童子尿。按照這種方法制作出來的紙漿必定是腥臭無比,但只要在太陽下面攤開晾乾,腥臊的氣味自然也就一天天淡化。等到裁剪整齊,做成符籙,誰還會計較這些?

書寫符籙也是一項非常考究的工作。塗料通常是上品硃砂,或者童子血,其中還要加入珍珠磨成的粉。這種做法據說是出自XC密教,高僧所著典籍都是用他們自己的鮮血寫成。為了讓人血顏色永遠不變,典籍擁有對後世信徒強大的感染力,血中還要新增黃金、綠松石、純銀等碾碎混合而成的貴重材料。

用如此繁瑣手法,如此昂貴材料製成的符籙,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有用的珍貴之物。要知道隨身攜帶符籙的作用,不外乎是順導運氣,驅邪避災,逢凶化吉。如果用兩毛錢一張的劣質黃紙,街頭文具店五塊錢一瓶的廉價墨汁,外加兩元錢一支的普通毛筆隨便寫成,那還叫做什麼見鬼的符籙?

看著手上這張粗製濫造的“平安符”,何洪濤在心裡對謝浩然的評價驟然猛跌,瞬間將其列入了裝神弄鬼的“騙子”行列。

“我儘量吧!”

他隨手將平安符裝進了外衣口袋,心不在焉地隨口說道:“拆遷補償款一般都是在規定時間發放。否則你們村子裡的人會說閒話,說不定還會因為這個引起糾紛。我也不敢保證,只能讓財務那邊先把你二姨家的補償款發放表先做出來。具體什麼時候放款,還要等候銀行那邊的通知。”

這些話謝浩然一聽就知道是在搪塞自己。他不想點破,靈動的黑色眼睛在何洪濤身上來回打量,看得是那樣仔細,甚至讓何洪濤產生了極其不舒服的詫異感。

“……你在看什麼?”

謝浩然臉上顯出詭異的笑容,然後很快變得嚴肅起來,消失了笑意的面孔變得冷硬,語速放緩,一個個音節彷彿具有實質,擲地有聲:“何經理,如果我說我會看相,你相信嗎?”

看相?

你居然還會看相?

何洪濤下意識的想要發笑,卻被謝浩然冷漠平靜眼神的注視下,莫名其妙打了了個寒戰。

既然今天過來是為了解決問題,而且整個過程還不能假手於人,何洪濤當然要事先對謝浩然的相關資訊進行全面細緻的瞭解。他知道謝浩然家裡的情況:父母雙亡,還有黑心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