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的菜來了,一份紅燒肉,炒雞丁……”這家飯館上菜的速度還是挺快的了,一壺茶喝了還不到一半兒,這菜就上來了。
兩大碗白米飯,香噴噴的,那叫一個誘人。
洪四海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咕的叫了起來,他自己都記不清楚有多長時間,沒有這白米飯的滋味兒了。
“吃吧,飯不夠的話,再要。”陸希言道。
“謝謝陸先生。”洪四海感激的眼淚都掉下來了,他確認自己,真的是遇到好人了。
“慢點兒,慢點兒……”
“四海,你這是有多久沒吃肉了?”陸希言看著洪四海狼吞虎嚥的模樣,生怕他吃噎著了。
“半年了吧,自從娘病了,家裡值錢的東西都當了,我就再吃過肉了。”洪四海一邊包著米飯,一邊咬著那一口肥肉說道。
“你每天都出海打漁嗎?”
“也不是,看天氣。”
“收穫呢?”
“時好時壞,最可惡的就是碰到東洋人的軍艦,有多遠躲多遠,他們會拿咱們的漁船當活靶子……”洪四海說道。
“你們打的魚自己也吃嗎?”
“吃,但我們吃的都是賣剩下的,有的壞了,臭了,都不捨得扔掉,大夫說,我娘就是吃了壞掉的魚才得這個病。”洪四海道。
“壞了的魚是不能吃的,就算偶爾吃一次沒事,那身體日積月累下去的話,遲早人是會得病的。”陸希言道。
“陸先生,您怎麼說的跟大夫一模一樣?”洪四海一副驚詫的表情。
“因為我也是一個大夫。”
“您也是大夫?”這一下洪四海更吃驚了。
“怎麼,你不相信?”陸希言嘿嘿一笑。
“不,不是,您是大夫的話,那您是不是也可以給我娘治病?”洪四海激動的站了起來。
“我是大夫不錯,但我還不知道你娘得的什麼病,再說了,大夫也不能包治百病。”陸希言道,“坐下說。”
“大夫說,我孃的病,手術即使成功了,也只有十分一的希望活下來,可如果不做手術,那連這十分之一的希望都沒有了。”洪四海道。
“你孃的手術做了嗎?”
“還沒有,雖然我湊夠了手術費,可還要等大夫安排手術,最遲也要二十天後。”洪四海道。
“二十天,這不是草菅人命嘛!”陸希言一聽,不由的氣道。
“其實也沒幾天了,大夫說了,過幾天就安排手術了。”洪四海道。
陸希言也知道,醫院不是慈善機構,有錢的和沒錢的,他們自然誰區別對待,像洪四海母親這樣的,沒錢又沒權力的,自然是能拖則拖了。
“那就好,這錢拿著,吃完飯,給老人家買點兒補品。”陸希言掏出四張十塊的法幣,放到洪四海跟前道。
“先生,這我不能要,您已經幫了我,還請我吃飯,這錢我不能要。”洪四海激動的臉頰通紅道。
“拿著吧,這錢不是給你的,是給你母親的,你母親手術後,後續治療和增加營養都需要錢,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陸希言鄭重的道,“我是看在你這一份執著的孝心。”
“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洪四海這輩子都還不了。”洪四海眼中含淚,又“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不用總是下跪。”陸希言一伸手過去,將洪四海一把拽了起來。
“是,先生。”洪四海含著淚答應一聲。
“先吃飯,吃飽飯,我隨你去醫院看看你母親。”陸希言道。
“好,好。”洪四海激動不已,坐下來,趕緊扒飯。
“夥計,再來一碗白米飯。”看他這個吃法,一碗米飯肯定不夠的,至少也得兩碗朝上。
足足吃了三碗米飯,洪四海那肚子卻還是沒見怎麼鼓起來,還把桌上的菜都一掃而光,也不知道是幾時沒吃過飽飯了。
陸希言結了賬,與洪四海一道前往她母親看病的醫院。
“四海,你來了,快去看看,你.媽疼的快不行了……”剛一進入病房區,就有相熟的人衝洪四海一聲道。
“什麼?”洪四海聞言,頓時急了,撒開腿就衝母親入駐的病房跑了過去。
“娘,娘,你怎麼了,醫生,醫生……”
病房內,一個看上去身材嬌小的中老年女人,穿著病號的衣服,蜷縮在病床上,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死死的抓住床單,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