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就拍著後腦勺,整個人貼在背後的牆上,眼色防備的看著迎面而來的姑娘,露出一副無比委屈的神情,打個比喻,就跟被媳婦冤枉自己跟別的女人行不可描述之事時那表情一樣一樣的。
宋就始終覺著自己是正義的,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從一而終貫徹著“西倉是唯一”的絕對正義,而且身負元洲第一大派名下唯一獨立二級分支機構絳霄宮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他絕對不會亂搞男女關係。
所以眼下這種出現在別人床上,完全是個事故,違背本心的事故。
姑娘往後退了,重新坐回梳妝檯年前,小心翼翼的給自己戴了耳環,一邊說到:“公子既然醒了,就快些離開吧,待會被人誤會了可不好。”
宋就心想都共處一室一晚上,又是在這種地方,難道還能不被誤會?下意識的呼喚與自己心意相通的小狐狸,詢問了一句“昨晚有沒有什麼怪異的聲音”,在得到對方肯定外加嫌棄的回答之後,宋就才舒了口氣,從床上下來。
姑娘並又開口道:“外面有人等了公子一晚上了,沒看出來公子你還有那麼深的背景。”姑娘回頭看著宋就,再次道謝,“要不是公子實在背景太大,我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了。”
姑娘想到昨晚發生的事,仍然一陣後怕。先是兵馬司韓同知帶著一隊齊刷刷的人馬殺進醉仙樓,押走了吃花酒的兒子韓晗,緊跟著那位王爺府上的宋姓校尉帶著人又殺了過來,揚言要找什麼王府西席先生,一時間弄得整個醉仙樓雞飛狗跳,不過卻也由此救了她一回,若然此時的自己恐怕已經見紅,不再純粹了。
緣分這東西,有時候真是妙不可言啊。
誰能想到自己藉口有約的客人誤打誤撞剛好就是那位王府西席,剛好又是那位覬覦自己許久的大人物不敢惹的人物……
自己機緣巧合牽上這條線,以後至少不用日日擔心什麼時候就會被一頭“肥豬”撲倒,蹭一臉哈喇子了……
至於共處一室一整晚對自己名聲雖然有礙,但有名無實的事情就算被外面碎嘴幾句也無所謂,只是經此一事,日後恐怕也沒人敢翻自己的牌,這贖身銀子不知何時才能湊的上了。
宋就不曉得這麼一會面前的姑娘已經轉過幾十道腦筋,聽聞外面有人等自己,第一反應就是韓晗終於逃離他老爹的魔掌,又來約他吃花酒了。
確認自己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宋就朝姑娘抱抱拳,江湖豪氣,說到:“那我就先出去了。”
姑娘刷的起身,帶起一陣香風,竄到宋就跟前,張開雙臂,一副求抱抱的表情,臉色卻又刻滿悲苦:“人家陪了你一晚上,公子都還沒給錢的,公子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把人家當什麼人了?”
姑娘抬手遮眼,低頭欲泣,“這可是人家身子換來的錢,公子怎能昧著良心……”
宋就無奈,心道這不就是變向碰瓷嘛!
姑娘見他模樣,認為此事可成,泫然已泣,“公子,人家這麼多年堅守著的身子給了你,您昨夜給人家來這一回,行話可叫梳櫳,日後人家這身價可就再上不去了……”姑娘是鐵了心要從宋就這裡儘可能敲詐一筆贖身銀子,甚至於可能巴不得將欠缺的贖身錢都一回攢了夠。
宋就指尖從眉心刮到太陽穴,往復好幾次。他聽過“梳攏”,意思是樓裡清倌人第一次接客,從此走上真正的出賣身體的道路。一般來講,進行這個“儀式”之前,姑娘背後的青樓都會造造勢,儘可能把這個銀子份額提上去……也有青樓會選擇一種“拍賣”的形式,價高者得……
宋就往深了想,若自己真做了眼前這姑娘的“梳攏客”,付點銀子也是理當,可他孃的老子明明什麼都沒幹啊。
真就跟被碰瓷一個狀況了,以後路過這些青樓楚館,再有樓上姑娘吹口哨丟手絹,自己應當立馬掉頭走,走的越遠越好……
“您可是王府西席先生,每月少說幾百兩的束脩銀子,要是傳出去你來這種地方不給錢,這可有損您的聲名啊……”姑娘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這無賴耍得叫人生不起氣來。
宋就笑笑:“你說得給多少合適?”
姑娘伸出五個手指頭,“五百兩!”
這在她心裡可是很高很高的價位了,雖然知道自己真正願意走那一步的話,幾千兩甚至過萬兩都是可能的,可這不是沒有走那一步,純屬敲詐,五百兩在她心裡已經快達到那根負罪的線了!
宋就依舊溫柔的笑著,伸手往衣服裡摸了一陣,隔著衣服從那處小空間裡取出一張票子,跟著遞給姑娘,調侃道:“下回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