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輕笑出聲:“天機閣作為在江湖中排前五的門派,多少人想吞併或者掌控,你居然不要?可否有想過,這天機閣的一次進賬,足夠你吃一輩子的糖果了。”
她就沒見過居然會有如此喜愛甜食的男子。
東籬眉梢輕佻,一頭長髮乾淨利落紮成馬尾,垂下的腿無意識地擺動,無所謂地出聲道:“沒事,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就當發發善心,做做好事,幫你一把咯!誰讓你長得那麼好看……”
簡兮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他應該和流煙一樣,都是前身最為親近之人,不止知道她身中劇毒,更是清楚她原本的容貌。
東籬一雙明亮的眸子有意無意地看著身旁的簡兮,他一向最怕麻煩,不願受到任何人的管束,更別說聽候他人的調遣命令了。
善心什麼的,他從來不知是何物。
儘管之前在留在天機閣,留在她的身邊只是為了當初的約定,但漸漸的,束縛他的不再是那個可有可無的諾言,而是在這個女子身旁,有一種安心的歸屬感。
……
簡兮又問了些問題,都是關乎當下的時局資訊,直到天黑之際,若不是萱冷送飯進來,他們在這地下暗室都不知天色。
飯菜雖然簡單,但簡兮和東籬卻像是餓了很久一般,狼吞虎嚥。
站在身旁的萱冷始終低著頭,知道簡兮放下筷子,她才遲疑出聲:“流煙……還沒有回來。”
簡兮摸著小肚子的手一頓,抬頭問道:“可有知道她去哪了?”
萱冷搖了搖頭,“百面將軍的名聲四揚,怕是此刻就是站在屬下眼前,屬下都不會認出來。”
簡兮垂眸思索了一下,突然發出一聲輕笑,“我知道她去哪了,不用擔心。”
簡兮如此一說,萱冷也不再好過問了。
轉而,簡兮偏過頭來對身後的東籬出聲道:“你去查一下百年前司空皇室滅掉的那支苗族部落,加上之前我毒發落水之際,帶走後雖說被打暈了再送回來,但是醒來時於之前時間差不過倆個時辰,這也就是說,那王八羔子肯定還在橫元境內,只要他在,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另外,再去搜尋下回天蟾蜍的線索,順便把神醫伯仲的行蹤敲定。”
東籬瞪大了圓眸,這一系列的指令都是與體內的毒素相關,難道簡兮找到了解毒之法?
看著呆愣的東籬,簡兮嘴角輕扯出一抹自信的弧度,“被人拿捏了近一年了,如今落到我頭上,怎會還任由他人囂張擺佈。”
東籬和萱冷不太明白簡兮話語中的意思,什麼叫‘如今落到我頭上’?不是本來就是一直被人威脅嗎?
之前的簡兮小心翼翼,而如今卻好似天不怕地不怕, 不過她能有此舉動,他們還是由衷的高興。
東籬應了一聲,隨後歡快地離開了地下暗室。
不管是任務還是什麼,總之能離開那鬼地方就算好。
簡兮目送著那抹身影離開,隨即將視線放在萱冷身上,有些慵懶地吩咐出聲:“去給我召集十個武功上乘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話,儘量找多一些江湖殺手之類的,我要搞場大動作!”
話說到最後,簡兮看著那桌上的燭臺,眼眸中滿是意味深長。
……
翌日,已時,西門鬧市。
鬧市的正中心設立了一個處斬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罪大惡極的犯人於午時行刑。
而此時的鬧市口比以往都還要來的熱鬧,人流潮擠,只因這是攝政王要處斬的犯人。
“哎你聽說了嗎?今日午時攝政王竟要親臨執行斬首,這犯人究竟是誰啊?居然有如此大的面子?”一個看熱鬧的男子出聲道。
身旁那瘦小的男子玩笑回應:“誰知道呢?攝政王爺要是想要一個人的命,那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說起來,這好似還是攝政王第一次親口下令要斬首人犯,說得我也很好奇那人是犯了多大的罪……。”
“這都快到午時了,怎麼還不來呢?”
“……”
自古湊熱鬧不嫌事大,此刻的鬧市邢臺下居然人擠著人,顯然忘了他們是在觀看多麼殘忍的一副畫面。
人群中,一個瘦小黝黑的中年男子面露沉色,眼眸直直地緊鎖那行刑臺上,劊子手已經準備好了,正大口大口地喝著酒,儘管多年行刑,可到底還是活生生的人……
臨近午時時分,遠處的百姓突然紛紛向左右倆邊避讓,不約而同地跪在了一旁,只見那奢華的馬車緩緩地朝著他們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