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卉錯愕抬眸,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俊臉。 近距離地四目相對,哪怕臉上還戴著面具,鄭之卉也慌得心跳都驟滯了兩拍。 “你沒事吧?” 男人的聲音傳來,鄭之卉倏然回神,驚慌地將腦袋垂得低低的,她不敢開口說話,只一邊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一邊掙開他的手,慌亂地伸手去推休息室的門。 她已經無法思考章伯軒為什麼會來後臺了,此刻,她只想躲開他。 章伯軒視線落在她白皙小臂上那道指甲劃開的血痕上,眸色一緊,“受傷了?” 他再度握住了她的手腕。 鄭之卉剛要掙脫他的觸碰,耳邊就傳來了一道急促的高跟鞋聲音。 “Sherry,藥箱來了……” 女同事跑過來,發現站在鄭之卉旁邊的竟然是章伯軒,她愣住,錯愕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最後停在章伯軒身上,“……章,章總,您也在啊。” 章伯軒禮貌地朝對方頷首點了點頭。 “給我吧,我幫她上藥。” 他說完接過女同事手中的小藥箱,轉身拉著鄭之卉進了休息室。 直到休息室的門關上,女同事才回過神。 這……什麼情況? 休息室內。 鄭之卉被拉著坐在沙發上,腦袋都還處於宕機狀態。 直到她的小臂被一隻寬大溫暖的手託著,消毒碘伏的棉籤落在傷口旁,微疼的感覺才讓她神志清醒了些。 男人就坐在她身旁替她處理著傷口,鄭之卉對章伯軒的舉動感到無比迷惑,但她不敢去想他是不是已經認出了自己。 她依舊將腦袋垂得很低,不敢看他,更不敢說話。 當眾打架實在太糗了,她只能在心裡祈禱他沒有認出自己,他現在做的這些只是對一個陌生女孩的善意而已。 “剛剛做得不錯。” 鄭之卉正在心裡默默祈禱著,忽地聽見他這麼一句話,不由怔了一下,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他。 章伯軒越過那張蝴蝶形狀的面具,對上她的眼睛,“別人欺負你,你就該打回去。” 鄭之卉眸波猛然顫動了一下,便聽見他語氣帶著誇獎地又說了一句,“你剛剛很勇敢。” 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眸,鄭之卉心臟劇烈一顫,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劃過心尖,她慌忙又低下了頭,緊緊咬著唇,還是一言不發。 章伯軒將目光放回到她的傷口上,繼續輕柔地替她上藥。 休息室裡陷入了一陣靜默,傷口快處理完畢了,章伯軒終是無奈地笑了一聲,“你打算一直不摘面具,也不和我說話?” 鄭之卉渾身驟然僵住。 其實她心裡也清楚,他早就認出她了。 只是沒有被當面戳穿,她都不想承認。 因為不想面對他。 可現在—— 他話都點到這份上了,再難堪,再狼狽,她也無處藏匿了。 鄭之卉深凝了一口氣,抬手緩緩把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但她還是保持著垂眸的狀態。 因為她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兩兩相對,她應該說什麼。 半晌,她才低低地說了一句,“謝謝你。” 兩人距離很近,章伯軒看著她明顯消瘦的臉龐,心口微微泛疼,喉嚨滾了一下,他輕聲道,“舉手之勞而已。” 鄭之卉捏著面具的手有些發緊,“我說的是剛剛舞臺上的事情。” “我說的也是。” 鄭之卉睫羽顫了顫,終於抬眸看向他,目光微微滯愣。 章伯軒給她的傷口處包紮了一層薄薄的紗布,“傷口處理好了,去換衣服,我送你回家。” 鄭之卉幾乎是本能地搖頭拒絕,“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能……” “酒吧後門的進口今天在修路,計程車進不來。”章伯軒打斷了她的話。 鄭之卉驚訝地看著他。 他怎麼知道她會從後門打車走的? 她還沒分出思緒去細想這個問題,章伯軒已經將她的思路帶到下一個話題了。 “或者不換衣服,直接走?” 鄭之卉身上穿的是登臺的禮裙,是酒吧提供的,自然不能穿走,她脫口而出,“不行,要換衣服的。” “好,我在這等你。” 鄭之卉, “……” 她這是說答應跟他走的意思嗎? 看著男人身體往沙發稍稍靠去,一副坐等她去換衣服的姿態,鄭之卉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終究沒說出來。 最後,她默默起身去了更衣間。 她離開不到五分鐘,章伯軒的電話就響了。 見是韓尚正打來的,章伯軒接了起來。 “我說兄弟,今晚可是專案決策的重要會議,你半路接個電話就玩失蹤算怎麼回事?” 電話一通,韓尚正就在電話那邊嚷嚷了起來,“你人跑哪去了,多久回來?全世界都在等著你呢。” 章伯軒,“有些事情要處理,我不回來了。” 那邊的韓尚正愣了一下,緊張地問,“什麼情況,是你公司出什麼大事了嗎?” “不是,是我的私事。”章伯軒一句帶過,又道,“方案的事情你和阿時決定就好,不必等我。” “私,私事?” 韓尚正聲音的分貝都高了幾個調。 “不是,你不一向都是工作大於天的嗎?怎麼今天還因為私事撂挑子了?趕緊展開說說,什麼私事讓你緊張到拋下公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