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的這一週多里,他們幾乎沒有心平氣和地談過話。
雖然前幾天他們一直待在一起,可他只顧著那檔子事,哪怕她只是多看他幾眼,他都會當作是邀請,立馬撲過來壓她,一連幾天,安苒簡直連正常說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聽見她的話,謝謙尋放下筷子,抬眸看向她的時候,眼神帶著幽怨和暗沉。
“談什麼?談你三年前怎麼拋夫棄狗,一走了之?”
“拋夫棄狗”幾個字像是一根細針刺在安苒的心臟上,曾經兩人一狗像一家三口般的幸福時光閃過心頭,她不覺有些鼻酸,半晌,她才低哽著問了一句,“小草莓它……還好嗎?”
都知道關心狗了,她就不知道問一句他這三年過得怎麼樣?
所以他在她心目中就這麼不重要是嗎?
謝謙尋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悶氣,“被拋棄,傷心過度,不在了。”
“你,你說什麼?”
安苒瞳孔大震,“‘不在了’是什麼意思?小草莓它……”
“它怎麼樣你關心嗎?”謝謙尋赤紅著眼打斷她的話,“你當初一走了之的時候,怎麼就沒見你想一想被你拋棄的人和狗會怎麼樣?”
“不是說要談談嗎?好,那你倒是給我說說,我做錯什麼了?”他染了幾分激動的聲音裡隱隱帶著顫抖和沙啞,“我到底做錯什麼了?你要這樣對我?”
男人一聲聲的質問敲擊在耳膜,也烙進了安苒的心頭。
其實她一直知道他的一些訊息。
三年前不知道為何,他和歐曼綺並沒有聯姻,之後那位歐小姐好像另嫁他人了。
時過境遷,如今再拿出那些事來說,好像有些可笑,而且也沒意義。
她還知道,在不久之前,謝謙尋在雁城的一眾富家千金中選妻的事情。
所以,無論有沒有歐曼綺,他最終選擇的妻子都會是貴門名媛。
而她,就只配像現在這樣——
被他囚在別墅裡,當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然後失去自我,失去自由,每天只供他解決生理需求。
每每想到這些,安苒的心裡都很難堪,她不想跟他展開討論這個讓她恥辱的話題,她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裡,離開有他的地方,回去小鎮過屬於她自己的生活。
沉默了許久。
她才緩緩開口。
“關於三年前的事情,我想,我確實欠你一個道歉,是我不辭而別的方式太自私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她看著對面的男人,誠懇地說了聲,“對不起。”
謝謙尋眸光閃動了一下,沉默不語。
“分手的根本原因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的階層不同,彼此看待事情的思維和理念都是不一樣的,所以謝謙尋,我們真的不合適在一起。”
她眼睛有些酸澀,低低道,“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開始的。”
“不應該開始?”
謝謙尋泛紅的眼角微微顫抖,忽地自嘲一笑,“所以,你後悔當初答應跟我在一起?”
安苒垂下眼睫,沒有回應這句話。
“謝謙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就讓它過去好嗎?”她重新抬眸看著他。
“你如今都已經是謝氏集團的總裁了,身邊想要怎樣的女人沒有?你就放過我,讓我走,好嗎?”
她語氣帶著商量和哀求的口吻,然而對面的男人臉色卻在她的話中一寸寸地黯沉下來。
“這就是你說的談談?”
呵。
謝謙尋諷刺地扯了扯唇,“說這麼多就是為了讓我放你走是嗎?”
“我……”
“別妄想了。”他冷冷打斷她的話,咬牙切齒,“安苒,既然你被我逮到,這輩子,你都別想再有機會離開。”
安苒瞳孔一縮,還沒張嘴說話,男人就憤而起身,冷著一張臉,轉身闊步離開。
安苒怔怔地看著那個渾身透著戾氣消失在眼前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說得好好的,他就忽然暴走了。
看來,想讓他主動放自己走,是不可能的。
晚上,謝謙尋沒有回來,吃過晚飯後的安苒站在二樓正對大門的那個視窗前,站了許久,終於看見鳳姨離開的身影。
鳳姨走到大門的智慧感應器前,從包包裡掏出一張門卡,放在感應器上“滴”了一聲,門就開了。
看著鳳姨走後又自動關上的門,安苒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