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是不是不喜歡葉兒，不願意陪葉兒一輩子？葉兒發誓，葉兒一定好好聽話，好好孝順媽咪，只要媽咪陪葉兒，好嗎？”

“你、你父親也可以陪你啊，媽咪有很多事情要做，只怕沒那麼多時間……”

“父親對葉兒很好，但父親不是媽咪，無法代替媽咪，媽咪，我有了父親，我想要一個媽咪，我想要和正常的小孩子一樣生活，我、我……”

葉兒低著頭，眼淚吧嗒的落在衣服上，“我知道自己有心臟病，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有這麼一個願望，媽咪，葉兒的一輩子很短的，要不了多少時間的，媽咪能不能抽一點時間陪著葉兒，等葉兒死了再……”

“不準胡說！”樂喬嚴肅打斷了葉兒的話，輕輕將他攬入自己的懷裡，她坐在床上，抱著葉兒，語氣溫柔的呵護著，“媽咪不準葉兒說出這樣的喪氣話，媽咪很忙，但媽咪知道葉兒的願望，媽咪答應你，媽咪一定儘可能陪在你身邊，好嗎？以後不準再說那樣的話了，若是被父親聽到了，他會心疼、會難過的。”

“那媽咪呢？媽咪會心疼，會難過嗎？”

這話一出，樂喬的心口默默抽搐了幾下。

她的下巴靠在葉兒的頭上，低低道：“當然會心疼，葉兒是媽咪的寶貝兒子，葉兒說這樣的話，媽咪聽了是最心痛的。”

懷裡的小孩子終於揚起了一抹絢爛的笑容，他的小手緊緊的拽著樂喬的衣服，似乎很怕自己一不小心放了手，樂喬就會消失不見。

樂喬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孩子竟然已經聰明到了這個程度，他知道他有心臟病，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他說出那些話……只怕不是隨口說的。

他的時間很短？

不，不會短的，這個孩子那麼善良懂事，老天爺一定不會讓他出事的，他會活的很好、很長，長長久久。

“媽咪，你今晚會和葉兒一起睡嗎？”

“當然了，媽咪不是已經答應過你了嗎？”樂喬輕輕安撫著他，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該打個電話回去問問自家三小隻的情況了。

看著葉兒這個樣子，身為母親的她，很擔心自己的孩子。

當然，懷裡的葉兒更讓她心疼得難以言喻。

“那我乖乖等媽咪給我洗臉。”

其實他平時都是自己洗的，雖然他的身體不好，但他已經習慣了自己動手，父親心疼他、愛護他、對他的任何要求都儘可能滿足，可他一直都很懂事很獨立，從來不給父親惹麻煩，不讓父親操心。

正是因為他越是這麼乖巧懂事，墨蕭就越是心疼他。

這個孩子，是墨蕭的軟肋，也是他的命。

“好的，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來。”

“恩恩。”

樂喬就像照顧自家三小隻一樣照顧著葉兒，葉兒從來都沒有被媽咪這麼照顧過，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比活下去的希望還要高興。

在樂喬給葉兒換好睡衣之後，陡然想起自己今天還沒有洗漱、沒有衣服可換，她糾結了，難不成就這麼睡？可她這身禮服……

她都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穿著這身禮服忙來忙去的。

正糾結著，會看眼色的葉兒好奇的問道：“媽咪，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

“媽咪沒有不高興。”

“那媽咪為什麼還不上來睡覺？哦，我知道了，媽咪沒有好看的睡衣是不是？”

這個孩子……怎麼可以這麼聰明？

“……好像是的。”

“我給父親打電話，讓他給媽咪送衣服來。”

“不、不用麻煩你父親了。”

“媽咪，你是不是不喜歡父親？”

“啊？”

樂喬震驚。

這話題是不是跳躍的太厲害了？

“如果媽咪喜歡父親的話，當初就不會離開父親，不會離開葉兒，是不是？媽咪如果喜歡父親，也不會擔心麻煩父親。”

“額……不是這樣的，媽咪離開只是因為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處理，媽咪也想陪著葉兒，但是……葉兒可以原諒媽咪嗎？”

原諒媽咪？

唔，這個可以有。

“可以啊，只要媽咪答應以後不要怕麻煩父親，葉兒就相信媽咪剛剛說的那些話。”

這孩子，會不會太聰明瞭一點？樂喬有點糾結。

想著他也只是個小孩子，有些話……也是可以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