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都是鐵質農具、工具的小草屋裡,唯一一張整潔的小木桌邊坐著面容清秀,身穿月白小袍的霍白,而此刻他雙目中仍是一片恐懼後的迷茫,臉上不時抽動一二,顯然是還未從懼怕中走出
而他的身邊則是圍著一群穿著各式各樣衣服,面帶歉意的村民們,其中有許多不認識的怪人,也有霍白第一天所見的瑤兒奶奶,此刻正搖頭苦笑,也有瑤兒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臉上呆呆地傻笑……
也就是在剛才,霍白才在這木屋中遇見了自己活到如今見過最可怖的場景,那在燭火下的鬍渣和那鬼怪臉上的橫肉至今還在他的腦中不斷回放。所以即使剛剛聽過瑤兒奶奶解釋的他,此刻心智也仍是一片混亂,久久不能自拔。
瑤兒奶奶靜靜地捱到霍白身邊,慢慢開口道:“孩子,也怪奶奶沒和你提前說好,這幾日其實是我們隱龍村的祭典,人人一般是不出家門的,所以大街才空蕩蕩一片。而那兩位也只是我們村的正常村民,不過是生來有些奇怪罷了,當然他們也只是出於善意才想要接近你的。”
瑤兒聽此也是停止了擺弄自己的衣角,上前拉著霍白此刻毫無知覺的小手左右搖晃,糯糯的聲音開口道:“大哥哥,都是瑤兒的不對,瑤兒忘了這件事了,原諒瑤兒好不好嘛。”
霍白忽的抽出自己的手,站了起來,一下撞出門外,跑出了村子。他一個人神情惶恐地四處亂竄,口中念著:“不能再回去了,一定不能再回去了……”
霍白顫顫巍巍,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後山,而天色也在夕陽的暫別後變得慢慢漆黑。霍白看著四周奇形怪狀的樹木,一個個像是拉聳著四肢的怪物一樣張牙舞爪,不禁想起了鬼皇殿外同樣陰森的環境。也不知是從靈魂變成了在世活人,還是年齡縮小的原因,他感覺自己的膽子近日竟變得十分小。即使是在這經歷過一次的恐怖環境中,他竟然渾身也開始戰慄,心跳加速,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他。
突然他覺得身後有一隻瘦到能感覺到骨頭的手觸控了一下他的肩膀,還順帶了幾點晶瑩的藍色火星從他眼前晃過。
他的脖子像是被黏住了一樣無法轉動,只能把眼睛緩緩向側面轉去,卻看見按在他肩膀上的東西竟是一條白骨手臂,他此刻心臟都快蹦了出去,恨不得立刻逃跑,可偏偏兩隻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他只能閉上眼睛,安慰自己這是幻覺,暗暗祈禱那白骨手臂趕緊遠去,可那白骨上特有的陰冷卻實實在在地在慢慢接近著他。
“喝!”霍白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厲喝,那白骨忽的放開了自己,霍白趕緊向前一個打滾鑽了出去,說來也是奇怪他全身的懼怕竟在此刻突然消失。而一轉頭才發現剛剛抓住自己的竟是一隻白骨精,渾身白骨散發晶瑩白光,似乎道行不低,而此刻正在與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瑤兒奶奶纏鬥在一塊。
“原來這幾日是因為修為不足被那白骨精的陰氣入體才導致如此容易懼怕。”霍白也曾遊歷大陸數十年,此刻自然已經想出了自己這幾日膽量變小的原因。而白骨精那邊卻在與瑤兒奶奶鬥得甚歡,它隨意揮手,就是一條條白骨從地上突然刺出,讓瑤兒奶奶多次中招,防不勝防,在她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而瑤兒奶奶一條龍型柺杖雖是揮動地虎虎生風,卻仍是在白骨精手下落了下風。
霍白見此暗歎不妙,可如今肉身修為早已全失,還真的是對戰局造成不了一絲影響。霍白在原地頭頂冒汗,看著瑤兒奶奶漸漸陷入危境,心中十分焦急。
突然,他靈機一動,拍了拍自己額頭,暗罵道:“怎麼連這都忘了!”他趕緊雙目緊閉,一股股不知名的力量匯聚在其腦部,他輕喊一聲:“穿神刺!”後猛的睜大雙眼,只見一根精純魂力所構成的細針從他眼中射出就如一條毒蛇鑽進了那白骨精的頭骨之中。
白骨精正是鬥到關鍵,想要一招解決眼前老婦時,腦中卻突然一陣刺痛,如同萬箭穿心,它趕忙後退,想要遁走。可瑤兒奶奶豈能讓它如願,見到有破綻,立刻手中龍型柺杖急旋竟隱隱顯出一條細小青龍向白骨精打去,微微龍嘯。
那白骨精本就被穿神刺幾乎擊散了靈魂,此刻哪有施法擋下之力,只能任這條青龍在體內亂竄,不到幾息就化為了一堆零散白骨,而頭骨中的魂源也化為一道白光被霍白動用黑書吸進自己的魂源之中。那魂力如同一股清涼泉水,讓原本因為魂力大耗而差點暈過去的霍白又提起了精神。
他慢慢向瑤兒奶奶走過去,攙起了她,一步一步向村子的方向邁去,看著瑤兒奶奶雖然全身是傷卻依舊滿臉慈祥的微笑,他怎麼還能不明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