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的那件中衣,騰的一下,費揚古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根兒,他逃也似的接著往前走,就聽見身後婦人呼喚到。
“小爺,你不記得奴家了?”剛邁出兩步的費揚古疑惑的回身,婦人接著情緒激動的指著自己說,“我是阿汝啊,十多年前你在襄王府的門口救了我的命,你還當著我的面,親手把我的賣身契給燒了。”阿汝邊說邊抹眼淚,費揚古略一思量,隨即笑著點頭,“記得,想起來了,怎麼樣,這些年在鰲府過的還好嗎?有沒有人難為你?”阿汝一邊擦眼淚,一邊笑著搖頭,“好,老夫人拿我當半個客,這幾年,格格大了,我的日子啊,就越過越舒坦了。”
費揚古邊聽邊點頭,忽然,他一頓,如夢方醒,“不,你等等,我記得你當年在鰲府當奶孃,有個小格格離了你就活不成,那個小孩,難道是,是……”費揚古邊說邊指著新房,阿汝連連點頭,笑道,“對,就是,就是咱們五格格。”費揚古扶著廊柱愣了半天,隨即搖頭笑了,“人家說對了,她還真是個小孩兒。”阿汝不明就裡,“小孩兒?不是小孩兒了,都十二三年過去了!”費揚古手扶廊柱眺望南方,“是啊,時間過的真快,十二三年前,爹孃姐姐他們還都在世,轉眼兒,就剩我一個人了。”說罷,嘆了口氣,一臉落寞,隨即轉身接著往新房走去,當他抬手要推門的時候,他身後迴廊裡的阿汝突然說,“小爺,從現在起你不是單個兒的了,你有我們了!”
費揚古怔忡良久,看了看阿汝,又看了看新房,鐵骨錚錚的男兒一臉的柔情動容,讓人看了後心都能化了。
臥房裡點著香,溫暖,馨香,費揚古輕輕推開門,看見因澤面朝外側身躺在床上,閉著眼似睡非睡,費揚古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覆住因澤放在腰間的手,因澤一抽手,他落了個空。費揚古一愣,隨即笑著俯下身在因澤的耳邊說,“我回來了,妹子,快睜眼看看你費哥哥。”因澤沒搭腔,他接著說,“那,看看你夫君。”無語。“那,看看你丈夫。”“看看你男人總行了吧。”因澤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接著咬牙切齒的說,“你不是人,是牲口。”說罷翻身面朝裡,不理費揚古了。
費揚古見狀,無可奈何的在一旁枯坐,半晌,他靈機一動,伸手去捏因澤的鼻子,“居然給我裝睡,喘不上來氣,我看你怎麼睡!”言語裡有笑意,因澤沒去理會,鼻子被掐住了,她下意識的張口,無意間將費揚古的手含在了嘴裡。她以為自己用力一咬對方就會把手撤走,可是,她逐漸使足了力氣,費揚古的手卻還是從從容容的停在她嘴裡。片刻後,因澤驚覺自己口裡一陣腥甜,她將費揚古的手從嘴裡拉了出來,觸目的鮮紅血液滲了出來,掩蓋了上面的牙齒印兒,她回頭去看費揚古,費揚古卻淡淡一笑,抬起自己沒受傷的那隻手,輕輕的替因澤擦去了殘留在她嘴角的血跡,隨後,他心平氣和的說,“你出了氣,就不許再賭氣不理人了。”
這時有敲門聲,費揚古應聲,外面推門進來的正是阿汝,她手裡拿著一個小籠屜,熱氣騰騰,香氣四溢,“將軍,這是您叫人做了送來的吧?”費揚古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因澤,“你去嚐嚐,揚州的小籠包,小時候每次淘氣被我爹打了,我都賭氣躲在屋裡不出來,我娘就會拿這麼一屜小籠包,一邊用揚州話說著,輕輕移,慢慢提,先開窗,再吸湯,一邊哄著我和她說話。”
費揚古說話的時候,阿汝忽然看見了他右手虎口上滴答流血的傷口,“這,這是怎麼回事?”她上前捧住費揚古的手,左看右看的找可以包紮傷口的東西,因澤從床上慢慢坐起,心虛的瞄了一眼阿汝,隨即抽出了袖子裡的白緞手帕,輕輕的蓋在了費揚古的傷口上,費揚古見狀,心滿意足的笑了。
阿汝把一切看在眼中,她一邊給費揚古包紮傷口,一邊恨鐵不成鋼的對著費揚古叨咕,“冤家,上輩子的冤家,你就事事由著她吧,遲早有一天,這小丫頭能要了你的命!”
黃昏,夕陽西下,滿眼金黃,剛吃了飯的兩個人在小廳裡。
“哎呀,抱著我幹什麼,你放開,這屋裡又不是就一把椅子!”
“我小時候,我爹就常常這樣把我抱在膝上。”
“你總拿我和你小時候比什麼?”
費揚古聞言稍怔,隨即說,“因為我小時候過的很開心,我只想,要你過的開心。”因澤聽了有些吃驚,隨即疑惑不解的說,“那你就不想要別的了?”費揚古坐直身子一本正經的說,“我還想要一個妻子,一個自己的家。”
因澤微微皺眉,隨即嘆了口氣。
費揚古看著她笑了,“你裝什麼大人,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