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
厙世炎看著檯曆上的紅色註釋,不覺好笑地挑了挑眉。塞爾莎真是會挑日子,年後的二月,西方情人節算是個時尚、浪漫的好時段。
雖然由於工作日的緣故,慶典被安排在了晚上,但尹天南還是讓人事部批了厙世炎半天的假。
厙世炎心血來潮地取出上一季所穿的衣物準備整理入櫃,一旁的銀虎斑礙事地行來走去,目光中充滿好奇,偶爾還會撲騰一番衣角。厙世炎順手綽起電腦檯上的噴霧,朝著貓咪的面門噴去。貓咪忙不迭向床底下鑽去。
“討嫌!”厙世炎嘟噥了一句,忽的自一件皮裝內摸到一瓶硬物,這似乎是他車禍當日那件有一定磨損的皮衣。
奇怪的是,瓶中所裝的並非是液體藥水,而是微微泛黃的粉末,厙世炎微微皺眉頭,開啟瓶蓋聞了聞,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氣味,便隨手放至靠窗的寫字檯。將衣物收拾完畢後,厙世炎下樓攔了一輛出租,上車的瞬間,腦海裡閃過好奇特的情景,似有一抹特殊的微笑稍縱即逝。
車禍之後,記憶的碎片從未侵襲過他的內心,這是種很難以解釋的現象。發生過的事件,難道真的能夠如同塵埃,被風吹得消逝殆盡麼?
一路上,厙世炎不停思索著這個問題。只可惜,他依舊無法集中精力。
座落於浦東的五星級大酒店,經常承辦各項大型新聞釋出會及慶典活動。酒店的服務生為他開啟車門,一切都顯得如此熟悉、自然。
走進宴會廳,現場佈置的豪華程度似乎也只有塞爾莎國際能夠做到。簽到處,厙世炎若有所思地伸手拿起簽字筆。
“字還是那麼漂亮!”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在耳畔,“現在我是不是應該稱呼你為厙大總監呢?”
“好久不見。”厙世炎站直身,與高挑的公治雪對視良久,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是隻有他們兩人才能夠體會的一種特殊的韻味。“好像保養得不錯哦。”
“是麼?”公治雪摸了摸臉頰 “你比以前又多了份穩重感。”
“是更加滄桑了吧?”厙世炎淡笑,他真想再擁抱一下眼前的這個漂亮女人,這種擁抱不帶有任何附加的元素,相當純粹的舊友重逢的感慨。
“你之前那間無限設計工作室的小譚現在是我們公司設計部職員,目前跟著設計團三名首席設計師助理前往法國學習了。不過沒關係,今天首席和特邀顧問湯文萱都會出席。”
“世界真小……小譚她……做得還上手吧?”有時愧疚感是很主觀的,厙世炎明知道這種心理存在著一定程度的神經質,但卻改變不了。
“很不錯啊,試用期一個月就轉正了,合同簽了三年。你挺關心她的嘛!”
“你吃醋麼?”厙世炎揚了揚唇角。
“對你來說,我們是不一樣的。”公治雪自信地說著。
“嗯,是啊。”厙世炎喜歡這樣的公治雪,清楚自己的身份、立場,更明白現實的一切。
慶典的整個過程,他們之間的話不多,但是比肩走在一起,卻是另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就如同認識數十年的好友,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透徹到彼此的內心深處。至於公治雪,則刻意地去忘卻自己今日的職責。
“嗨!”湯文萱步入會場後,未有多加思考便來至厙世炎面前。
“嗨!”與公治雪相比,湯文萱無疑顯得有些嬌小,但正是這一小小的身骨,炮製出了無數氣勢宏偉、讓人讚不絕口的優秀建築。
“沒有打擾你們吧?”湯文萱不無調侃地問道。
“當然沒有。”公治雪尷尬地說道,“你們慢慢聊,我先去招呼一下其他客人。”
“你們很熟麼?”望著公治雪漫步離去的背影,湯文萱微微眯起了雙眼。
“嗯,好多年的朋友。”
“怎麼樣,情人節沒法陪女朋友,還得參加這樣的慶典,會不會覺得很無奈?”
“你不也是?”厙世炎並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他最近的一次情人節,似乎還是幾年前與公治雪一同度過的。思及此處,他不由條件反射地將目光投向了公治雪。
“這些就是我的情人啊!”湯文萱瀏覽著四周的建築模型輕聲說道。
“你把他們當作情人麼?”厙世炎淡笑,“我一般更喜歡將他們看成是我的孩子。”
“情人多是很正常的,孩子多了就出問題了。”
“每個人對感情的態度不一樣,在情感之外,其實生命中是有更加重要的東西的。”
“我感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