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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杜十娘在背後大聲叫嚷:“她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甩臉色!也不怕被人踩臉了。”
邵士梅有何計劃,她都不在意,她只需要到達白蓮教總壇,找到元媛,帶她回百花谷。至於其他人是生是死,她並不在意。
可以說她冷血吧,只是她的心太小了,裝不了這麼多人,也對這個天下沒有興趣。善也罷惡也罷,到頭來不過是一抷黃土。
白菁菁坐在河畔,一動不動地凝望地靜靜流逝的深水。花姑子走到她身旁,也坐了下來,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頂。
白菁菁將頭輕輕靠在她肩膀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花姑子,你曾經體會過哀莫大過於心死的感覺嗎?”
“安幼輿因我而死之時,我痛苦地無法自制,覺得生無可戀。後來父親也離我而去,我又以為我的世界將會坍塌。然而一切苦難最終還是都慢慢逝去了,連心痛的感覺都漸漸消失不見。不管人還是妖,唯一的選擇都是隻能往前看。一輩子的歲月中,不管是漫長還是短暫,就像這河水永遠都只能往前流淌。不管你多麼留戀多麼無奈多麼悔恨,河水永遠不能逆流。”
花姑子一下一下順著白菁菁的烏黑的頭髮,發出一聲嘆息。“我也沒有話可勸你的。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你的痛苦一絲一毫都不會因此而減輕。想哭的時候,就靠著我的肩膀。”
白菁菁沒有說話,眼淚順著眼眶橫流進另一隻眼睛中,最終所有的淚水都斜斜墜入鬢髮之中,漸漸暈溼花姑子的肩膀。
花姑子摟緊了她瘦弱的肩膀。流水潺潺,水聲輕緩。邵士梅站在她們身後,僵立著身形,許久沒有發出動靜。最終,他緩緩轉身離去。
邵士梅已經破解出了地圖上的謎團。玄機子交給他的地圖,果然是通往白蓮教總壇的。白菁菁此刻方明白當初清和道長為何要抓住元淳嚴刑拷打,原來他也在找這張地圖。
可惜,這次又讓他從懸門逃了出來。至於他會逃去哪,用腳趾頭猜都知道,他肯定是去白蓮教總壇了。這個人不除,始終是個禍害。誰知道他會向徐鴻儒透露多少懸門的底細。這一切又增加了未知的變數。
邵士梅一行人看著聲勢不弱,但是最終是什麼結果,誰也無法預知。這一戰是勝是敗,是生是死,都無人知曉。
奇襲杜氏一族的行動失敗後,徐鴻儒十分惱怒。白蓮教經過朝廷的重創,原本就是倉皇逃竄回總壇。如今元淳身死,王窈娘與清和道長,喪命的喪命,逃的逃。徐鴻儒越發陰晴不定,連朝聖祭最後都是草草結束了。
蓮花公主打探到徐鴻儒倉促聚眾起義,是因為他渡劫失敗,功力大退。蓮花公主見此,立刻藉助多年來暗中培養的勢力,將白蓮教收攏到自己手上。白蓮教的教眾表面仍唯教主是從,暗地裡卻都被蓮花公主控制住了。徐鴻儒一心修煉,想要恢復往日的榮光,竟沒有發現自己早已被人架空了。
邵士梅一行的一舉一動都被白蓮教的探子監視,一一傳入蓮花公主耳中。邵士梅似是有所覺,卻聽之任之,假做不知沒有任何反應。
雙方都在暗中摩拳擦掌,暗暗蓄力,此一戰在所難免,一觸即發。
☆、倒計時(二)
攻打白蓮教總壇的日子,選在一個寒風刺骨的夜裡。凜凜寒風呼嘯而過時,白菁菁總會想起元淳消失的那個夜晚。那天也是這麼冷,冰冷的空氣,溼漉漉冷顫顫地幾乎將人心凍得沒有聲息。
眾人無聲無息地潛入白蓮教之內。四周靜悄悄地沒有任何聲響。白菁菁心中一驚,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種寂靜有問題。
她剛準備靠近邵士梅,向他示警。四周便射來了密密麻麻的利箭。眾人卻早已做好準備。邵士梅手一揮,一柄黃旗刷地飛出去,盤旋著猛地變得巨大無比,圍住眾人繞成一圈,牢牢擋住了四周的利箭。
耳邊只聽到利箭啪啪落地的聲音。邵士梅將黃旗一收,手中射出一物,四周便驀地大亮,照得彼此纖毫畢現。對面站著一排排嚴陣以待的白蓮教教眾。雙方僵持不動。隨著一聲呼嘯聲響起,身隨聲動,像兩塊劇烈碰撞的冰塊,對立的方陣狠狠地互相沖擊在一起。
白菁菁腦海中沒有任何雜念,只記得一劍一劍不停朝對方刺出去。已經分不清身上是誰留下來的鮮血,她只想儘快解決眼前的人,好去找到元媛。
白蓮教內正在上演一場大戰,蓮花公主卻孤身一人來到了徐鴻儒的密室。
“誰?”徐鴻儒眼神一瞬,一個杯子砰地一聲砸到牆壁上。隨即腹內翻滾,他咬緊牙關,嚥下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