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倒是對此人不喜的很,上一世因為他,太子備受牽連,沒想到只是為了救他弟弟……真是過分。
柳澄厭自上任刺史五年,無時無刻不想著回長安,但是蕭清始終拒絕了他,認為柳澄厭聽從父皇安排,日後前途才會得重用。一旁又有人挑撥離間,幾年來的冷麵以對,不聞不問,對愛人的思念成狂,卻壓抑萬分。
柳澄厭被迫之下,破罐子破摔,想著能救一人是一人,才做出如此選擇。
但是在看到蕭清親自來救他時,才幡然醒悟,他自己的錯,總是要賴在別人身上。“為了一己之私,連累太子殿下,是我不該……”
柳澄厭愧疚萬分,“太子殿下一直待我如親友,是我辜負了殿下的一片苦心,今日將真話全盤托出,柳澄厭認打認罰,就算你要砍我腦袋,我也認了。”
蕭清向來不愛說細膩的話,也不知道柳澄厭會想這麼多,他卻道:“殺不殺你,現在不重要,孤就問你一句,你想不想去救你弟弟?”
“太子殿下還願意相信我?”柳澄厭驚訝道,“可是……可是我已經背叛過您一次了。”
“孤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是孤既然來了,這件事情不弄清楚,孤怎可安心。”蕭清清澈的眸子裡確實很失望,卻要說:“你……孤也不知道到底在發什麼瘋,見人就咬。”
此處說的被咬的,自然是阮明玉。
柳澄厭抿著唇不說話,他想念阮明玉到發狂,但是這次一見面就是敵對,他只能冷漠以待氣一氣他,想要早點認下罪。沒想到這個假正經還是要跟他作對,還拿驚堂木砸他!說什麼擔心什麼喜歡都是假的吧!
柳澄厭一生氣,就惡語相向,定要也讓他心裡不舒服。
“我……我的錯,太子殿下還是跟以前一樣好,願意給微臣收拾爛攤子……”柳澄厭想起了年少時一同學習的往事,感激零涕道。
唐棠眼珠子倏地轉向蕭清,這兩人……蕭清好奇怪,他對柳澄厭也很好,應該比對我還要好……他們到底什麼關係?!
蕭清注意到了唐棠懷疑的目光,視線紮在柳澄厭身上,明顯是嫌棄的。
吃軟不吃硬感情還格外細膩的柳澄厭,剎那間以為太子殿下是要反悔了,趕緊上趕著道:“微臣願意!太子殿下不計前嫌,讓微臣幹什麼都行,如果能救出澄離,那就更好了。”
蕭清看他如此上道,這才回到正題,“你可知背後那人是誰?”
柳澄厭也認真起來,望了望一旁神遊天外的蕭泠還有阮明玉唐棠幾人,謹慎道:“定是西北那位無疑。他們讓我承認貪汙,還需提及是太子殿下暗中指使,微臣沒答應,只做了一半。”
聞言,阮明玉驚訝地看了柳澄厭一眼,意味不明。
太子點了頭,沉吟片刻,柳澄厭向來頭腦簡單,也不指望他能有多聰明,這次也就是想賠了自己,但是也沒有刻意摸黑自己,再給他一次機會亦無妨,畢竟認識多年。
但是這幕後人這麼做,卻明顯不是要他的太子之位立刻廢掉,是要慢慢磨嗎?一點點磨掉稜角,由雲端墜落深淵。這手法,還真像他那位久違的大哥……疑點甚多,尚且摸不清他們的意圖。
然而唐棠卻已猜到了一半,宮中那位,十有八九,就是蕭澈!他與大皇子裡應外合,先打壓太子,後奪其光彩,看似不經意的,一步步將太子逼退……這樣皇帝和冷清秋也就不會輕易察覺。
原來蕭澈打的是這個念頭,難怪他下命令時能保證萬無一失,真是好心機,聯合想要復位回長安的大皇子,一同對付太子,先從根鬚開始清除,然後是宮內的內應。
唐棠這才算明白上一世蕭澈是如何來的信心了。
黨爭禍及到百姓,甚至還是災民,皇帝是最為厭惡的。
蕭清也猜到了一些,道:“罷了,先將你弟弟救出,免得你整日犯渾吧。”
先管好當下再說,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柳澄厭這顆定時炸|彈。
“謝謝太子殿下!”柳澄厭喜道,卻又猶豫道:“可是,所有人都在維護災情,那清風寨,高手不少,沒有上千人馬,一時間難以踏平……且澄離在他們手上,很危險的。”
此刻不但蕭清嫌棄,連阮明玉都是一臉無奈,此人婆婆媽媽的性格,何時才能直爽一些。
唐棠想了想,道:“若是可以兵不血刃,便讓他們歸降朝廷,亦非不可。”
“不可能!他們是不會歸順的。”柳澄厭深知那窩賊寇的匪性,半晌,才嘆道:“或許是澄離命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