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耳尖微紅,點頭,“也好。”
不知道往哪裡走,唐棠拉住了蕭清,撿起了一根粗大的樹枝,拿著地上的雜草簡單的做了個火把子,幸而懷裡的火摺子還在,唐棠點燃了火把,回頭看著太子略顯茫然的臉微微一笑,“天黑了,我們不能摸黑走呀。”
蕭清一愣,抿了抿唇,“嗯。”
唐棠看蕭清又要不好意思了,趕緊牽上他的手悠悠得往前走,“太子殿下,民間的事情你不懂很正常,你不需要不好意思啦。”
“我會學的。”
唐棠瞪著眼睛看向蕭清,對方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就像是幻聽一般,蕭清緘默一陣,又道:“我會學的。”
唐棠抿了唇,將頭別開看向遠方,蕭清只能看到他抖動的雙肩,不明所以,無意中,聽到了對方竊笑的聲音。蕭清疑惑地挑了眉,將火把搶過來走在前面,“我來拿吧。”
唐棠笑得滿臉通紅,他會說他想到了蕭清去學尋常百姓劈柴鋤地種莊稼的樣子嗎?知道蕭清是生氣了,唐棠也不敢笑了,跟在後面一言不發,眼前的人卻突然停下,唐棠狐疑道:“怎麼啦?”
蕭清站在分岔路口前,有些不知所措,望向唐棠,難以啟齒。唐棠兩三下就明白過來了,為了照顧太子殿下的尊嚴,故意湊過去抱緊蕭清手臂,指著向左的路問道:“太子殿下,是走這邊嗎?”
蕭清耳根紅透了,點了點頭,又嗯了一聲,眼睛裡亮晶晶的。
☆、藏心第四 6
看莫昕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卻還要強撐著精神說話,蕭泠不由笑道:“到底是為了什麼,綠蘿聽你說天黑了就要跑,你非要我們不睡覺,聽你講故事。”
莫昕焉巴巴地斜了他一眼,巴掌大的臉上蒼白柔弱,唇瓣血色全無,“這片林子,也叫白骨林,意為遍地白骨,從來沒有人能在這裡度過一夜,不只是因為其中瘴氣,還是因為,這林子裡有東西。”
頓時,蕭泠和柳笙歌俱是振作精神,警惕防備。蕭泠問道:“還有其他人?魔教的?那不是你們自己人嗎?”
莫昕白了一眼,“若是魔教之人,我就不必緊張了。我們教主在這裡清修,自然免不得有人打擾,所以挑了這個好地方。在我們來到之前,這就已經是這樣了。也是利用了這道天然屏障,教主才得以靜養。”
“教主早些年受了傷,不容易好,但是也非我等能及。你們別打什麼歪主意!”給他們警告了一遍,莫昕才又道:“當時也有人不信邪,試過在林中呆一夜,次日再尋到人時,只剩一副白骨,是在是悽慘。這林中的東西,其實,並不是人。”
蕭泠環顧四周,靜幽幽地,偶爾傳來一聲寒鴉啼叫,無風無聲,死氣濃郁,實在悶得慌,又看莫昕難得柔弱的模樣,便故作驚嚇的撲到莫昕懷裡,對方險些被撞倒,怒目而視,蕭泠委屈道:“你別說了,怪滲人的!”
莫昕只能生悶氣,扭頭一邊,怒道:“你不信就算,當我沒說好了!”
蕭泠趕緊變臉,討好笑道:“你說你說,我不打斷就是了。”說著,細細的抬起手擦去莫昕額上的冷汗。
莫昕哼了兩聲,也沒有躲開,彆彆扭扭地開了口,“這林子不簡單,是有東西的,你們方才有沒有看到,天上有黑影飛過。”
“方才屬下去撿柴火時,確實看到很多烏鴉,想必如今看到的黑影,便是那些烏鴉吧。”柳笙歌正經道。
莫昕點了頭,“那些死去的人,全身上下,不帶一絲皮肉,俱是被這些烏鴉啃乾淨的。現在看似平靜,但是卻有許許多多烏鴉,站在樹枝之上,等待我們的一刻鬆懈,將我們吃掉。”
蕭泠覺得有些荒唐,“只是烏鴉,能殺人?我們功夫不差,也不至於死在這些禽獸嘴裡。”
莫昕斜眼過去,“是死於烏鴉之口,又沒說抵不過這些烏鴉。”
莫昕正色道:“白骨林深處,有一種夢曇花,香飄十里,毒性甚強,只要吸入少許,就能讓人昏昏欲睡,墜入夢魔,醒不過來,在夢中死去。此花四季不敗,每逢子時盛開,花香隨著毒瘴氣飄散,即使吃了瘴毒解藥,也無濟於事。”
“苗疆有一奇毒,名為春日醉,便是借了夢曇花做藥引子,想必綠蘿定是知道三分,所以我才提醒她。我們在林子裡,夜裡霧氣越來越大,想要出去,少說要耗上幾個時辰,也不一定能出去。藉助毒瘴氣,夢曇花這兩樣天然屏障,沒有人在夜裡進了林子,還能逃出去過。”
“倘若真的睡去了,醒不來的話,難保我們真的不會成為這些烏鴉的盤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