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他還真不敢讓自己太有脾氣。
突然間,後背的感覺不對勁,文浩回過神來,才發現龔程的行動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味道,明明是在解開他的束縛,可是卻突然掀起他的衣服撫摸起後背,而且男人的臉正在自己的頸窩出磨蹭著,時不時嘴唇劃過肌膚,那塊肌膚燙熱的就像是要融化了一樣。
龔程是在和他調情。
文浩擰動著身體,擺出了拒絕的姿態,腿腳蓄勢待發,就等著合適的機會再狠狠來上一下。
然而,龔程卻在自己做出拒絕的下一秒,停止了動作。他抬起頭,眼底有些尷尬,還有絲絲縷縷的情慾隱藏在眼角處。
“你太迷人了。”
他說。
文浩微微側頭,臉上都是不耐煩,但是迴避的視線,代表了他心裡深處的不自在。
龔程盯著文浩的眼睛看,心中一動,又說:“看見你,我就剋制不了自己的衝動,無論是生氣,還是情慾,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孩子,只想用各種的方式得到你的重視。”
文浩沒有表情,鴉羽般的睫毛抖了抖。
龔程被那雙睫毛撓在心坎上,酥麻痠軟,在這樣的過程裡,新的思路被開啟了。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可以忍受殘酷的對待,卻無法對抗溫柔的陷阱。文浩不會是例外。在那種難掩的厭惡和尷尬深處,是一種無所適從的害羞。
他看見了。
龔程的嘴角勾出笑容,低醇的說:“我一定是早就愛上你了,很早很早以前,然而我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這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是我辜負了你。”
沒有等到文浩的反應,龔程愁苦著臉:“已經晚了是嗎?沒有留下你的資格了是嗎?哪怕我跪下求你,你也不會答應的對嗎?”
最後,他嘆了一口氣,解開了文浩臉上繫著的領帶,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紅印,被捆綁束縛後的痕跡很迷人,龔程費盡了全力才壓下了再次蠢蠢欲動的心思,站起了身。
他必須好好想想怎麼愛人,怎麼愛文浩。如果暴力解決不了問題,那麼就只能用更加溫柔到文浩無法招架的方式。一點點的,重新狩獵男人的心。
龔程離開後,文浩才從地上慢悠悠的坐起來,被捆在身後的手也因此鬆開。他滾動的時候一邊的袖子被壓在了屁股底下,難怪龔程沒有完全解開就離開了。前一刻,他還以為這是龔程留下的小心眼,怕自己找他算賬,才會留下這個後手。
他摸了摸脖子,又摸了摸嘴唇,沒想到最致命的部位殘留的感覺已經消失,反倒是嘴唇的疼痛讓他回憶前一刻龔程臉上的猙獰。在腦海裡殘留的畫面太過可怕,龔程後面再說些什麼都沒有意義了,如果說傷害一個愛你的人,會讓他愧疚,那麼就算殺死一個傷害過你的人,也只不過是復仇罷了。
很多有的沒有的,因為這段時間的龔程而漂浮起來的情緒,在此刻都紛紛沉澱了下來,圈成一片死寂而荒蕪的空間,埋葬所有曾經的快樂和幸福,留下表面的只有那張猙獰扭曲的臉。
最後的一點念頭,就泯滅,消散了。
遲了一些時間回來的劉浪完美的錯過了所有的事情,但是文浩嘴角的傷痕卻很明顯。他笑眯眯的說:“哪兒找的小野貓啊?那麼浪兒?”
文浩摸著嘴唇上的傷口,眼神陰翳。
劉浪收了笑:“怎麼了?”
文浩搖著頭沒有回答。
晚上回來的遊樂也問了文浩身上的傷口,都被文浩搪塞了過去。第二天幸好也沒有比賽,等到第三天的時候,脖子上的痕跡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了,嘴上的傷口也結了疤,大家都沒有當回事,這件事就那麼過去了。
文浩不是沒想過怎麼對龔程報復回去,最簡單直接的就是找個盟友去套麻袋,但是在這風口浪尖的緊張時刻,什麼事情都要為比賽讓道,這口氣他只能嚥下了。
當然,後來回想,他會放棄報復,或許也和龔程最後的道歉有關係。龔程確實很好的get到了他的點,比起更多物質上的賠禮,有時候一句道歉的話,更能夠給人一種心理層面的勝利。龔程最終低下了頭,自己站在了勝利者的位置上,哪怕狼狽的不行,可他畢竟在俯視對方,這個視角足以讓人變得寬容大度。
三天後的晚上7點,文浩參加了他在奧運會的第一次決賽,400米自由泳的決賽。
決賽永遠是最熱鬧的,游泳館里人山人海,好似呼吸都能化成一股能量,被人體感覺到一般。
文浩有條不紊的做著熱身運動,什麼出國,什麼龔程,所有好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