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回了家。
杏兒生氣了,因為她一看到我的肩膀臉就板了起來。一把把我扯到她身後,
杏兒睜圓了眼指著阿格勒問:“你把我家三思打傷的?”
高出杏兒近小半個腰身的阿格勒被杏兒突然一指嚇得一呆,他身後,一幫人
也都呆了。個個看著杏兒不出聲。
“是不是你?”
杏兒提高了聲音。阿格勒好像退了一小步的點了點頭。
我不明白杏兒為什麼這麼不高興。明明羊都沒有少啊。
然後聽到一聲清脆的“啪”的聲音,那個阿格勒左臉上就慢慢浮現了一個紅
紅的掌印。
然後沒有明白怎麼回事,杏兒就拉著我飛快的回到用大氈子搭的大棚棚裡,
放了毯,把那些人攔在外面。
“三思,痛不痛?對不起,讓你受這樣的苦。”杏兒抱著我,我感覺肩膀上
熱熱的。
肯定是杏兒哭了。
不哭,不哭。三思不痛,真的,三思一點也不痛。
我學著杏兒哄我的樣子,舉著手一上一下的用很硬的方式拍她的背。
在杏兒的追問下,我努力回想,把自己怎麼遇到那個阿格勒的過程一點也沒
漏的說給杏兒聽。我不會說話,只好用棍子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很費力氣的寫著。
有些字我不會,只好停下看杏兒。
我越寫得多,杏兒的臉就越黑,我看著杏兒,生怕她突然就說不要我了。可
杏兒只是咬著嘴,咬得快要出血那樣的紅色了,才不高興的說:“三思,以後,
你不要去放羊了。以後你就在家裡看看書,學著寫字,知道了麼?”
杏兒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第一天,我睡到太陽照得很高很高了,才起來。杏兒不在,我不會穿衣,不
會洗臉,不會綁頭髮,只曉得光著腳坐在矮桌子前吃冷冷的沒有味道的食物。
好奇怪的味道。我想不喝羊奶,可是杏兒會生氣,只好捏著鼻子一口一口慢
慢把它喝完。我明明想忍住的,可是還是忍不住都吐了出來。
杏兒回來,抱著我哭,然後教我穿衣,洗臉。頭髮,我怎麼也學不會,杏兒
說那就算了,不綁了。
真好。
杏兒也不讓我喝羊奶了。改喝她泡的有些苦苦的茶。
第二天,我睡到太陽照得很高很高了,才起來。杏兒在,守著我自己穿衣,
洗臉,然後吃了食物,才領著格賽出去放羊。
我寫了七十個字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叫:“三思,三思在不在?”
杏兒說不要隨便應別人。
我不出聲。
第三天,我寫了四十三個字的時候,又有人在叫:“三思,三思在嗎?”
我不出聲。
腳步聲沒有走,四下裡走,然後直接走過來。我想把毯子兩邊用繩子綁住,
那個人力氣很大,我還只抓住毯子兩邊,他就用力一掀,把毯子掀開。
原來是那個送我回家讓杏兒生氣的人。
惹杏兒生氣的人,一定不是好人。
我用力推他,想把他推出去。可是我怎麼推他也不動。
“三思,”他抓住我的手,反折在我身後,我動也動不了。他笑著露出牙齒
說:“你別亂動,傷會裂開。我帶了藥給你。可是那個女人太辣了,我遠遠的看
到是她在放羊,猜你被她禁在大氈子裡了,所以來大氈子找你。”
杏兒說不能讓別人接觸我的。可這個人的力氣太大,把我摁住了,然後解開
我的衣服,一隻手摸著我肩膀。
“咦?居然好了?”
我都說不痛的。杏兒最厲害了,我只要有傷,流血了,她總是能讓我一下子
就好了的。
我看著這個人,學著杏兒的樣子,用力睜大眼看著他。
他也看著我,然後又笑,那隻摸著肩膀的手摸上我的臉。“三思,你的眼睛
真漂亮。尤其是看人,讓人覺得只要你眼睛裡有自己的存在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了。”
什麼?
我聽不懂。
他又接著說:“我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住了。三思,要不,你跟我走吧?”
這次我還是不懂,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