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回青陽去看看吧。
我知道三思的心裡,必是想著那方土的。
如果順了三思的意,他的心思便會在我身上再多用一分,再喜歡我一分。
三思果然就想著小時候的事笑開了。
到的那天,正是七月初七。
四處熱鬧得很,尤其是扎花燈賣的、胭脂水粉的,青陽竟是比從前還要繁華與大些了。
想起三思從前生氣的事,我抱緊了他,聞不夠的一再用力聞著他身上清爽的淡淡的藥香,想起自己的那些卑鄙齷齪的勾當。
劉書才雖然給我提了醒,我也知道自己這麼下去,遲早是要出問題的。可是我不能看三思,只要看到他,看到他的眉,眼,鼻,唇,看到他的眼神,看到他的各種表情,我就忍不住心裡的慾望。
十八歲五個月。
王二家的和張木匠家的突然請了媒婆上門來向三思提親了。
我心裡就像被人用刀狠狠劃了兩口子,血流不止的痛。
是了,三思,已經是大人了,又接了我的班做了忤作,長相也清秀俊俏,在這青陽縣,自是有不少姑娘家看中的。
我託辭要問三思的意願,打發走了他們。然後在家裡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看著滿地的藥等三思回來。
三思沒說要成家,眼裡的意思很明顯,是想當道士。
我心裡,突然就有火被點燃了。聽到自己用自己平時都未有過的冷靜與狡詐騙著三思去了窯子。
我以為,三思被這塵世玷汙,被汙染,我就能掌握著他。我以為,我這痛就能輕些。
可是每天夜裡,只要躺在床上,我就會不自覺的想著三思被那骯髒的女人挑逗引導的情形,心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恨,恨那女子為何能得到我的三思。一半是火,眼裡能出現三思即痛苦又快樂的表情,我的身體我的心裡我的魂魄裡就被烈火燒得痛不欲生。
三思。
三思!
我時刻去想著劉書才的話,拼命壓制自己體內不知何時產生的有些不受控制的慾望。
藉著贖身為名,我易了容,把那夜裡服侍三思的女子轉賣到了四放縣的窯子裡。沒拿銀錢,只要老鴇讓她第一夜接了三十個客。聽著她的叫聲由驚恐求饒到斷續的要死不活,我這才滿意。
然後我急速回家,三思,不知道在家裡睡得好不好?有沒有蓋好被子?有沒有女子上門來給他東西的?
到家,三思不在。我的心,就像突然被放到了冷水裡,冷得直囉嗦。
三思,我的三思哪去了?
三思,你在哪?
心裡突然一痛,血就噴了出來。竟是氣血攻心岔氣了。
顧不得這許多,我急急滿城去找。
酒館裡沒有,衙門裡沒有,河邊也沒有,就連劉書才家的劉允房裡,我也去看了看,空空的,別說三思,便連劉允也同樣沒有。
三思,你好端端到哪去了?
我越找越覺得眼前一片黑,黑得身上已經沒有任何感覺,黑得我看不見眼前的一切。
三思,你快出來……
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從一處門洞子裡慢慢往外。
有三思的聲音。
有劉允的聲音。
“三……思哥,你也特……有定性了吧?美女……在……在懷,竟然還只是……淡……笑吃酒。嗝……真君……君子是……也……”
我的眼前亮了。
我看到我的三思了。
手裡攙著還有些不穩的劉允,面上一慣的淡淡的笑。然後像是有些無奈有些好笑的用手敲了敲那小子的頭,說著安撫的話,兩人漸行漸遠。
我走到三思剛才站的地方,抬眼。
萬錦樓。
三思!
你竟然上窯子了!!!
你竟然上窯子!!!!!!
等回神,胸口劇痛,全身經脈裡氣有些不受控制的亂竄。嘴裡腥甜,粘滑的血正從嘴裡往外流。
三思,是我的錯,是我……
我怎麼這般愚蠢?我怎麼這般蠢得透頂?
我怎麼忘了,只要嘗過女人的身子,男人都不會忘了那自己的重要部位被柔軟溫暖的肉壁緊緊包裹住的暢快感覺的。
三思……
我踉蹌著,在這茫茫的天地裡,竟找不到路了。
好半天,才回神去了劉書才家裡,把衣給換了。劉書才一臉憂色,看我想走,才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