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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喝一聲:“大膽!石鎮侖何在?!”

“末將在!”殿外一人應聲而出。

“穆佔!”

“末將在!”又一人。

“李鶴年!”再一人。

蕭煜一連點了十個人的名字。十個人都到了。這十人,九人是宮門守將,一人是帝京大營的頭頭。二皇子發動宮變之前,是和他們透過訊息的。這些人當時紅口白牙,說願為殿下效死,到頭來呢,一眨眼的工夫他們就改口了。

二皇子身邊站著的禁軍統領見勢不好,立馬調轉了槍口朝向現時的主子,一隊人裡頭一半護駕,一半討逆。二皇子轉瞬就成了孤家寡人。他白著臉茫然四顧。他想不清楚明明是十拿九穩的事,為何忽然就變了天。

登高必跌重,看來這一跤跌下來,是摔得不輕,摔得都忘了身份了,嘶聲嚎叫,涕淚交流,蟲似的滿地打滾。龍種又如何,丟了魂,落了魄,掉了架,比凡人還不如。

很快有人出來把二皇子拖了下去,終結了一出鬧劇式的宮變。

蕭煜站在御階下,後背鋪滿了涼汗。箇中的驚險是不足為外人道的,有誰知道這裡邊的糾葛和複雜,陰謀與詭變?他知道訊息的時候,朝堂上的暗流已經成了氣候,山雨欲來之前,必然有風聲,好在九個宮門的守將並不是鐵板一塊,二皇子許給他們的好處,是需要事後兌現的,總有個別不那麼大膽的人,會憂心這好處是否真能兌成真金白銀,還憂心依照二皇子手黑的程度,會否過河拆橋。畢竟是連親爹親兄弟都要痛下殺手的人啊!

有了一個,就必然會有第二個,蕭煜暗中派出人手,一個個的找,找這些人的軟肋,一戳就中。皇帝用人,最喜歡用那些有弱點的,所以說這十人,各有各的弱點,或者貪財,或者愛色,或者怕老婆,等等等等。有無傷大雅的,也有上不得檯面的,一拿捏一個準。可這裡邊也有一個問題——同樣是軟肋,他蕭煜戳得,旁人就一樣戳得,他會捏這些人的七寸,旁人一樣會,端看誰捏的更狠更到位了。是否比旁人更狠更到位,他沒有必然把握。

所以白日出門時,他不說去哪,也不道別。他和那人生不離,死不別。既是如此,沒什麼好說的,平平常常出去,儘量平平常常回來,如果回不來了,他私心希望他能記他一輩子。

廖秋離當真在菊兒衚衕呆了一整天,心浮氣躁的,做什麼都半途而廢,看畫樣子也看不進去,飯也吃得潦潦草草。及至傍晚,門環一陣悶響——蕭煜推門進來了。

心上壓著的那塊大石頭落了地,他迎上去,平平常常一句:“回來了?”

蕭煜把手上拎著的一蒲包櫻桃放到桌上,伸手攬過他,親了一口,抱了一會兒,劫後餘生都過了,現世當真安好了,才輕聲應道:“嗯,我回來了。”

沈文昭是活活疼醒的,後背火燒火燎的疼,像是有人在他皮開肉綻的傷口上撒了一層鹹鹽,殺得要死,偏偏睜不開眼。他一時疑心自己下了十八層地獄,此時正在上刀山或是下油鍋。耳邊傳來一陣說話聲,他認得其中一條嗓子。

“都兩天了,他怎麼還不醒?!”

這是那個不成器的太子。

“我怎麼知道!都說了不懂治人,只懂治狗了,誰讓你們硬要我治他!”

好了,聽了這話,太子不炸才怪!

國朝的儲君,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呀,居然敢有人這麼擠兌他!好膽氣!

沈文昭睜不開眼,光腦子裡轉著,直想笑,笑也只能腦子裡笑,順便在腦子裡想一想炸了毛的太子是個什麼模樣。

沒曾想太子居然默了,良久才開口道:“求你幫我再瞧瞧吧,我離不得這人的!”

不用看,聽都能聽出太子的垂頭喪氣和低三下四。

“你等著吃奶啊!還離不得這人!再說了,這人是公的,沒奶給你吃!”

沈文昭簡直要笑出聲來了,喉頭動了一下,嗆了一口口水,沒命的咳嗽起來,咳得胸中燒起一團火,疼之外,又多了一條喘不上氣的毛病。

一雙手把他扶起來,一張嘴貼到他耳畔叫他的名,聲音聽上去心碎且心焦,“子虞!可醒了麼?”。

另一雙手把那雙手拍開,另一條嗓子插了進來,“起開!別礙事!他現在傷得跟豆腐似的,不死就算不錯了,聽不見你的撕心裂肺!一邊待著去,等緩過來了再換你!”。說著話就把他奪了過去,一邊手託著他一邊手喂他藥。

這麼半死不活的躺了十來天,沈文昭才算徹底出了鬼門關。

第62章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