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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琅琊王司馬睿,都督徐州諸軍事,不久轉任安東將軍,都督揚州江南諸軍事;

從名義上來講,這個天下還是司馬家的,但是長期內鬥之後的司馬已成病馬,鎮不住這天下了。

光熙元年九月,東海王的心腹大患,成都王落入羅網。

成都王自二月兵敗就一直徘徊於潼關之外,考慮要不要入關,結果他還在猶豫,東邊祁弘就殺了過來,搶先入關。成都王一看河間王自身都難保全,就折道向南,出武關奔新野,打算回荊州的成都國。

按那時的遊戲規則,諸王棄鎮回國實際是棄權認輸的表現,除非十惡不赦,歸藩的王爺一般都能保全性命,如此前的東海王、東平王等。成都王很不幸,在世人眼裡他就是那種十惡不赦之人,此前殺長沙王、劫御駕甚至試圖篡位,這些行為導致成都王如今想苟全性命而不能。

於是惠帝下詔,命令鎮南大將軍、荊州都督劉弘收捕成都王。劉弘一向謹慎,不願意過分參與皇帝家事,但是不奉詔又不行,因為此前他庇護劉喬已經引起了東海王的猜忌,於是劉弘折中從事,只派兵在半路攔截阻止成都王歸國,卻不收捕。可憐天下之大,從此再無成都王容身之處。

此後數月成都王就滯留荊州,遊蕩於各郡之間,尋隙回國。光熙元年八月,劉弘病死於襄陽,劉弘的司馬郭勱見有機可乘,就起兵反叛,試圖擁奉成都王為主,佔據荊州。劉弘雖死威信猶存,於是有故吏郭舒率領將士擁奉劉弘之子劉���鰲A醐'戴孝出征,在濁水與郭勱大戰,郭勱失道寡助,戰敗被斬。

郭勱一死,成都王就再也不能在荊州逗留了。劉��鋁釷詹凍啥紀醯�啥紀蹺叛叮�酉履蓋壯燙��脛諂捩��肓礁齠�勇��跛韭砥鍘⒅卸紀跛韭砝�魍廢蟣保�醞脊楦焦�Ψ��

成都王其實已經慌不擇路,他乖乖束手就擒,也許還有生機,回河北做困獸之鬥,那是必死無疑的。成都王渡過黃河,但並沒有遇到公師藩,在朝歌,他收攏了一支數百人的小隊伍,遊蕩司、冀之間,堂堂皇弟就此成為草寇,所過之處人人喊打,虎落平陽被犬欺,最終被頓丘太守馮嵩撿了便宜。

九月,馮嵩擒獲成都王,他不敢做主處置,於是將成都王父子三人送到鄴城交給范陽王。

范陽王看到落魄狼狽的成都王,不免兔死狐悲。早在兩年前,成都王剛剛失勢的時候,范陽王就曾提議廢黜成都王,但是不傷害其性命,另封於一偏遠小國讓其終老,范陽王當時上奏章說:“成都王失道是因為被奸邪矇騙迷惑,不宜深責。自從元康以來,先帝之子接二連三死於非命,令臣等痛心。如今廢黜成都王,可削其爵位,另封一邑,但不可傷其性命,否則,既傷陛下矜慈之恩,又會使天下人嘲笑宗族無骨肉之情,臣等也會感到悲傷慚愧,無顏面對天下百姓。”

因此有范陽王在,成都王父子的性命大可保全。可是老天已經拋棄了成都王,十月范陽王得暴病,死了,終年才三十七歲。

范陽王一死鄴城無主,而成都王在鄴城盤根錯節,至今還得到不少舊部擁護,范陽王的長史劉輿擔心成都王死滅復燃,起了殺心。劉輿雖然是大英雄劉琨的兄長,自己也很有才能,但為人卻不怎麼樣,在當時口碑很差,有世人給他編過這麼一句罵人話:“輿猶膩也,近則汙人。”意思就是說劉輿這人就像油膩一樣,一靠近他就會被汙染。

劉輿於是掩藏范陽王死訊,派一個人假冒從洛陽來的使者,口稱惠帝下詔賜死成都王。看守成都王的是范陽王愛將田徽,田徽因此受命行刑。

成都王的臨死頗為從容,是“八王之亂”中所有罹難王侯中最有貴族氣度的一個,其面對死亡的豁達遠遠超過了欺世盜名的大名士王戎。《晉書·成都王傳》中說“成都王貌美而神昏,不知書”,作者認為這很有可能是後人枉辱。

當時田徽帶著白練去見成都王,成都王看到白練就知道大限已至,也猜到范陽王可能已經死去。成都王問:“范陽王亡乎?”

田徽回答:“不知。”

成都王問:“卿年幾?”

田徽回答:“五十。”

成都王一笑,問:“知天命不?”

田徽回答:“不知。”成都王微嘆口氣,說:“我死之後,天下安乎不安乎?我自放逐,於今三年,身體手足不見洗沐,取數鬥湯來!”

田徽取來熱水,這時兩個兒子止不住驚惶,大哭起來,成都王命旁人將兒子帶到別處去。洗沐之後,成都王散發東向俯臥,命令田徽將自己縊死,終年二十八歲,與他哥哥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