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眯雙眼,總覺得那些衣衫配飾無比的熟悉。
等等,那不正是他嗎?
可,為何他的身子上面會缺了腦袋,而正飛躍在空中的……
一念及此,他的臉上流露出濃濃的震驚。
與此同時,他那被斬斷的脖頸處也開始流出大量的鮮血來,而他的眼皮也慢慢地耷拉下來,遮擋住眼眸裡流露出來的對人世的不捨、遺憾和嘆息。
“啊……”
“殺人了啊……”
“少爺,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瞬間,驚呼聲,哀求聲就迅速傳到了林芷珊和文心雅倆人耳裡。
只不過,此刻,林芷珊正被突然出現在此處,為她和文心雅解圍的靖王鄭皓濤緊緊地攬在懷裡,而文心雅也被好幾個護衛擋在身前,將這兇殘的一幕遮擋住。
“珊兒……”
狀若呢喃的聲音裡,滿是擔憂、恐懼和害怕等複雜得令林芷珊一時半會根本無法辨別出來的情緒,也令她的精神為之一恍惚,並未察覺到這人究竟什麼時候就竄到了自己的馬上,並且還坐在了自己身後,順勢還將自己摟在了懷裡!
“還好你沒事……”自鄭皓濤懂事起的那一天,他就習慣了在遇見任何人和事情時,均面帶笑容,尤其在受到了來自於皇家子弟特珠的教導後,在極短的時間裡,心性就得到了迅速的增長。
十五年順風順水的生活,以至於鄭皓濤已不記得,這十多年來,有什麼事情讓他這般恐懼和害怕了,也早就令他習慣了顧全大局、運籌帷幄,以至於他曾一度覺得生活太過於平淡,缺少一些刺激。
可,眼下,林芷珊遭遇到的這件事情,卻是隻將他嚇得臉色慘白,身體裡的血液倒流,雖竭力壓制,卻並未起到多大的效果不說,反而還在摟住林芷珊的那刻,這些情緒徹底失控了,心裡也後怕不已:若非他今日一直心神不寧,做什麼事情都無法靜下心來,甚至眼前還不停地浮現出林芷珊的倩影來,他又豈會特意派人打探林芷珊的去向?
在得知林芷珊受鳳蘭郡主的邀請,和文心雅一行三人前往京效賞梅時,不知為何,他的心裡就浮現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也是這樣的預感,令他再也無法安坐于靖王府,帶了一隊護衛就快速趕上來。
此刻,鄭皓濤無比的慶幸自己及時趕來的舉動,若非如此……
一想到那樣將會出現的後果,他就無比的惱恨,胸口那些才被他壓下去的憤怒、恐懼、害怕等情緒絞和在一起,最後化為深重的恨意——待到他查出幕後指使者後,不論對方是誰,他都不會放過對方!
林芷珊的嘴唇蠕動了下,可,不知為何,那些到嘴的話卻又突然無法說出口了不說,反而還覺得心尖猶如被壓了一聲鐵石般,無比的沉重。尤其在她察覺到鄭皓濤那微微顫抖,卻依然沒有放開她,並且還不知不覺地增加了幾分力度的手臂,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深吸口氣,搖了搖頭,想要將腦子裡突然出現的那些詭異的情緒拋開。
哪怕林芷珊的動作再輕微,卻也被鄭皓濤察覺到了,於是,他的手臂微微鬆開,微微彎腰,一臉焦急地檢視著林芷珊,嘴裡也擔憂地問道:“珊兒,可是哪兒受傷了?”
“並未。”林芷珊不經意地抬眸,恰好撞入了一雙滿是愛憐之意的眼眸裡。
望著近在咫尺的絕美面容,以及那雙往日裡熠熠生輝,如今卻一片幽深的眼眸,林芷珊深吸一口氣,堅難地偏過頭去,道:“臣女多謝靖王救命之恩。”
向來面帶笑容,但眼底一片冷漠,只除了少數幾個特定的人外,從不將其它的人放在眼裡的靖王鄭皓濤,如今眼眸裡竟凝聚了她的身影,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鄭皓濤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那雙定定地凝視著林芷珊的眼眸裡也流露出一抹黯然,嘴裡卻道:“珊兒,我曾說過,對我,你永遠無需道謝。”
林芷珊暗自嘆了口氣,輕輕掙了掙,發現自己不僅沒有能順利地掙脫出鄭皓濤的懷抱,反而令自己的腰身再次被地方緊緊地箍住,並且從鄭皓濤身上還慢慢地傳來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時,態度也不得不變得軟和了幾分,道:“靖王,還請你先放開臣女,以便臣女探查表姐的情況。”
“珊兒,你那表姐很好。”
鄭皓濤眼眸裡迅速地掠過一抹森冷,狀若隨意地朝文心雅的方向望了一眼,只令正杵在文心雅面前,將剛才那一幕殘酷情景遮擋住,以免驚擾到文心雅的幾個護衛嚇得心裡一個咯登,然後齊齊垂眉斂目起來,心裡也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