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觸動了齊辰志的心。
他抓起梁若瑤放在一旁的皮包,翻出她的手機,想找她熟識的人來收拾殘局。豈料,梁若瑤一心不想被人打擾,手機早已關機,他想開機,卻被開機密碼的設定卡得無法動彈。
在酒吧這麼多年,也有不少女人用這副楚楚可憐的外表欺騙男人的同情,讓他們對她死心塌地、奉上一切,等目的達到後,就像颱風過境般,快速地拍拍屁股走人,造成更多受傷的男人到酒吧買醉。
他就這麼相信她,認為她所說的遭遇都是真實的?
可是,她掛在唇邊的壓抑笑容,還有她訴說故事時的百般無奈與自嘲,他卻找不出不信她的理由……
頓時之間,她失去笑容的臉,倏地變得如雪一般慘白,連嘴唇也失去血色。
齊辰志內心又一陣紊亂,馬上伸手碰觸她的額頭,發現她冷得讓人心寒。不只如此,她全身就像被包裹在冰裡,沒有一絲溫度。
一般酒醉頂多暈倒,體溫不可能下降這麼多,可見她的身體真的是不堪負荷了。
“你到底懂不懂得珍惜自己!”他氣惱地喝斥,卻無法狠下心放手不管。
他將她攔腰抱起,安置在吧檯後方的休息室。
讓她躺在沙發上,慌亂地翻出毛毯和任何他覺得可以保暖的衣物,將她的身體緊緊包住。
他聽見她昏昏沉沉的喃喃自語,又看著她忍不住發抖,下意識地抓起毛毯,似乎還是覺得冷。
過沒多久,她開始發燒,滴滴汗珠自她額前滾落;他用手試溫,發覺燙得不得了。
開店這麼久,他不曾對任何一個女客投入這麼多關注。他能嘻笑、暢談,卻除了酒以外什麼也不提供;因為,對於女人,他還是懷抱著戒心。
然而,眼前這個不知姓名的女人,卻悄悄將他隱藏許久的惻隱之心,從心牆裡攤了開來。
他到附近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妝店買了感冒藥回來,費了好大力氣,才讓昏睡的她把藥吃下去;又找出了幾件放著預備的衣物給她覆上,想讓她更快退燒。
她迷迷糊糊地哼了兩聲,清秀的臉龐卻滿溢苦楚。
齊辰志瞠視著眼前美麗得如同藝術品一般的女人,很年輕,大概只有二十五、六歲,雖然醉得不省人事,仍有著不容侵犯的高雅。
他正思索著該不該把她送去醫院,也在同時之間,她今夜說過的話,驀地從他腦海往胸口刺去:“天堂只是……只是不幸福的人用來逃避的藉口吧。”
這副病容,以及那美好的臉孔,無法遏止地讓他想起……
他深吸了一口氣,想把突如其來的情緒壓制在理智之後,卻猝不及防捲入了過往的漩渦之中。
那是,他擁有過的天堂,曾幾何時,也變成了不得不逃避的藉口。
塗心寧,是那個天堂裡最美的天使。
曾經。
“發生什麼事了?”她睜開惺忪雙眼,還搞不清楚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張俊秀的臉孔便映入她眼簾。
他坐在床沿,殷勤地為她替換冷毛巾。
“你發燒了,燒到三十九點五度,把我嚇死了。”他輕輕將她額上的毛巾取下,伸手摸了摸,鬆了一口氣,“好在,已經退燒了。”
“我怎麼完全想不起來?只記得昨天頭很痛,在公司忙了一個晚上。”她吃力地坐起身,全身卻仍然痠痛無力。
“身體都已經這樣了,還拖著病痛待在公司加那莫名其妙的鬼班。”語氣雖略帶責備,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審視著她的身子,“肚子餓不餓?我去煮點稀飯給你吃?”
他站起身,她卻急忙挽住他的手。“不要離開我。”
他訝異地回過頭,將她扶回床上,“心寧,你還好嗎?是不是還不舒服?”
“我什麼都不想吃……”身體雖然虛弱,她還是吃力地環抱住他的腰。“只要……只要你留下來陪我就好。”
她的聲音氣若游絲,令人憐惜。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會走。但你不吃點東西不行,會沒有力氣的。”
“我不要吃東西,我只想抱著你。”她還是緊緊抱住他不放。
他一笑,轉身將她攔腰抱起,走出房門,把她放在廚房前吧檯的椅子上。“這樣你可以看得到我,不用擔心了吧。”
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終於有些放心了。
他走進廚房,熟練地拿鍋子燒起熱水、打蛋,並且準備她喜歡吃的醬菜。
他一面準備食物,一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