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青嘆了口氣,道:
“我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殺生丸呼吸一窒,驀地轉身欲往外跑,腳步卻猛地一頓,偏過頭問:
“他出了什麼事?”
遠青搖了搖頭,道:
“這無法看出來。”
“那麼,如果我現在趕過去。。。。。。。”他喉間有些乾啞。
遠青沉吟半晌,苦笑道:
“可窺的將來不可改變,人類管它叫做命運。。。。。。。”
命運。。。。。。。。你機關算盡,難道最後會死在命運手裡麼?
“可惜,我從不信命。”他一字一頓,語似瀝血。。。。。。。室內霎時風起,眨眼間消失了殺生丸的身影。
“殺。。。。。。。。”遠青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看著面前空空如也,無奈笑道:
“還嘴硬,既然篤定無情,這個反應又是為何。。。。。。。。”只是,這孩子說——他不信命吶。。。。。。。。
她垂下眼,指尖沾了點水,在桌上畫了一個“卓”字,食指點了點桌子,她輕呼一口氣,笑了。。。。。。。。。下一刻,化作青煙,也從室內消失了。。。。。。。。。。
曾經,她也不信命,一點也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
☆、倘若逢君
紅花集沒有紅花,朗朗日下仍荒涼如一座鬼鎮,也許曾經它也因此處遍地爛漫如緋的紅花得名,但曾經只是曾經,就像很多事情都會變成曾經,人也好,花也好,曾經活過曾經死去。
但這天,紅花集又開滿了紅花,開在雪地上,猩紅到豔麗,豔麗到慘烈。今天的雪分外的冷,或許它自己也感受到這是今年它最後一次降在這片土地,這片它或許嚮往或許眷戀的土地。
每個人都想過自己會如何死去,卓東來也想過,那時的他以為,會死在某個仇人的刀下,或者是因為難以估測的傷病,但怎麼也沒想過會是如今這樣的情景。
他最好的兄弟,站在他們最大的敵人身邊,而他們的敵人都是他。這可真真滑稽,可是世上滑稽可笑的事情實在太多,他這實在算不上什麼特殊的,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卓東來垂下眼。
他手裡拿著的是他費盡心思為司馬超群尋的寶劍,青鋒三尺,寒光乍洩,這是把很好的劍,就算他知道了這把劍凶煞的詛咒,也不能改變這一點。只是直到最後這把劍刺入他的心口,他才恍惚,劍是好劍,好劍卻是要飲血的,也是要取人性命的,可惜這血是他的,連著命也是他的。。。。。。。。。。
司馬超群走後,殺生丸也走了,日子寂寞孤清,再大的波瀾他也像看著一出寡淡的戲。他捧高漸飛成為大鏢局的新主人,看著他一身嶄新的白袍,身姿挺拔眉眼鋒銳,像極了少年的司馬超群,可他畢竟不是司馬超群。
他帶著他收服因司馬超群離去而躁動的勢力,他像以前一樣,用各種算計制服他的敵手,令他們呻/吟,令他們戰慄,他曾經喜歡這樣,他享受敵人被折磨的模樣,但現在,他忽然發現這一切寡然無味,他的生命早就寡然無味了,一個什麼都沒有了的人,誰能要求他體會生命的多種滋味?
卓東來覺得很累,這種疲累感突如其來,卻又像潮水一樣,一波一波,一浪一浪,他的世界早已滿是泥沼。他身邊誰也沒有了,空虛的似乎他發出一個聲響,迴音就鋪天蓋地襲來,這種感覺恐怖之極,每經歷一秒也是折磨。可他畢竟是卓東來,頂著百孔千瘡的命運,他也能笑的安然恣意。
劍鋒刺入心口一寸七分,不長,卻足夠致命。
執劍的是小高,年輕的眼裡滿是驚訝,似乎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能刺中卓東來。
被寶劍刺入心口是什麼滋味,卓東來現在體會到了,心臟被劍尖穿透,無力的震顫著,每顫一下,一股尖銳的疼痛就漫開。。。。。。。。
而比疼痛更甚的,是冰冷,比今天下的雪還要涼的溫度,是劍鋒滲入的煞氣。對於疼痛,他一向習慣忍耐,只是寒冷。。。。。。。他曾經以為他也已經習慣了,卻沒想到原來還沒有。。。。。。。。。。
他吃力的抬起眼瞼,看見跌在地上的司馬超群,看他雙目瞪如銅鈴,裡面載滿了難以言喻的驚痛和難以置信。。。。。。。。。。。。他不知道他為何會有這樣的表情,卻沒有力氣再思考了。。。。。。。。。。他沒有殺司馬超群,也沒有讓人殺他,他說他是他的好朋友,說了就是一輩子,所以無論他怎麼對他,他都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