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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雖然感覺不到很強烈的痛苦,但是眼皮還是越來越重,被血浸溼的睡衣黏在面板上,空氣中也隱隱能聞到一些血腥氣。

夏風低沉如水的嗓音從上方傳來:“井井,撐住。”

於是我撐著最後一口氣兒懇求夏隊長,我說:“隊長,如果我死了就算了,如果沒死成,你放過我成嗎……”

雖然夏風的腳步始終沒有停下,但我還是能感覺到他身體突然間僵了一下,夏風很輕很輕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

我們的夏隊長,真的很少說對不起啊。

只是我無力再調侃他,耳畔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和醫生護士準備器具的忙碌聲,所有的一切在突然打亮的無影燈下越來越模糊,抱著我的手臂鬆開,取而代之的是冰涼卻舒適的床鋪。

在意識殘存的最後一刻,我還是暗暗的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方井井。

**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光束透過窗外那顆梧桐的枝葉投灑在病房裡,光影斑駁,靜謐而美好。

我半睜著眼睛愣了一會兒神兒,這才意識到我雖然倒黴,但還沒有倒黴到家,老天爺好歹給我留了一條命。這種感覺很微妙,有種死裡逃生後的釋然,還有種恍若隔世的超脫感,我覺得,如果自己再像林傑一樣研讀過一些詩集或者佛經,一定能說出發人深省的至理名言,可惜我大部分的時間都獻給了CAD這個製圖軟體,所以這件事在我思考片刻後終於放棄,我遵循自己的生理意志,很現實的說了一個字:“水……”

旁邊的床褥動了一下,我垂著眼睛看過去,熟悉的黑色特戰服映入眼簾,好吧,是夏隊長。

我聽見夏風倒水的聲音,本以為他會直接把杯子給我,但是接下來夏風把我的床頭微微搖起來一些,然後用一隻小小的湯匙舀了一點水遞到我嘴邊。

出於心裡對夏隊長的一點點不滿,我還在猶豫是喝還是不喝的時候,夏隊長突然開了口:“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昨天的事情我也很抱歉,但是這些都可以等到你康復後再來和我算賬。現在,先喝水。”

我瞥了一眼夏風,在看見他直視著我的視線後又默默的把頭低下,就著那隻湯匙喝了一口水。

夏風面無表情的又舀了一勺遞到我嘴邊,我瞅了眼他的衣服,沒有來得及換下的特戰服,左胸口那裡還沾了一點點的血跡,應該是昨天抱我時染上的,看來,夏隊長是在這裡守了我一夜。

心裡突然就軟了一點點,我看著他低頭舀水的動作,想了下,張了張嘴,嗓子裡發出一聲模糊的:“喂。”

夏風抬頭看向我,同時又把一勺水遞到我嘴邊,我喝了水,問他:“沒告訴我弟吧,還有莫茜。”

夏風點了點頭:“如果確定救不活你,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們。”頓了一下夏風又若無其事的問我:“現在你醒了,需要我通知他們嗎。”

我說:“夏隊長你不覺得你的話前後矛盾嗎?”

夏風舀水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我。

我知道自己受的傷應該挺重,擱在別人身上現在多說幾句話應該都會很疲憊,但是自從我完全清醒後,精神狀態也恢復的近乎神速,彷彿劇烈運動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那樣。我不知道是和蘇戈昨天覆在我傷口上帶來的那股力量有關,還是夏隊長的醫院確實醫術高超,甚至像巫術那樣在治病時會運用別的神奇力量。總之,我現在很有勁頭的開始反駁夏風:“既然你打算救不活我才通知他們,那麼能救活的話你心裡並不希望他們知道這件事,現在又多此一舉讓我來做決定,夏隊長,何必呢?”

夏風的臉色沉了沉,周圍空氣驀地變得有些冷,會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離他再遠一些,但是對於我而言,再面對夏風時已經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了。

沉默了幾秒鐘,夏風把舀了水的湯匙直接塞到了我嘴裡,冷著臉道:“我說了,先喝水。”

我咬緊牙齒抵著湯匙,毫不畏懼的迸出兩個字:“不!喝!”

僵持了三秒鐘,夏風收回手把杯子放到一側,站起身:“隨便你,我走了。”

說完,夏風撿起靠在牆邊的槍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一口氣就這麼鬱結在胸口,我說:“請問夏隊長,昨天開槍打我的是誰?”

夏風腳步一頓,冷聲道:“沒有人要打你。”

我抽了下嘴角:“好吧,誤傷我的是誰?”

夏風頭也不回的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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