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想著要不要求蘇戈在殺了我之後,記得把我昨天穿的那身禮服變回來時,身後卻傳來夏隊長的聲音:“放開她,我放你走。”
蘇戈沒有回頭,只揚了揚嘴角:“放我走,我放開她。”
片刻的沉默後,夏風命令道:“所有戰力全部撤退。”
蘇戈仍舊看著方井之,方井之卻笑了一下,竟然很淡定的也退到了一側。
於是耳畔風聲乍起,再一睜眼,我和蘇戈已經站在了封印的外界。
蘇戈放下我,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我的脖子,然後他在我耳畔輕聲說了一句:“得罪了,姑娘。”
沒有了往日的玩笑語氣,這一句話,蘇戈說的很是認真。
我一把打掉蘇戈的手然後捂著自己還有點隱隱作痛的脖子,也沒有回頭看他,只是清清楚楚的告訴他:“我不後悔幫你,我只希望你回去,是真的為了救子盾。”
這大概是讓我在面對夏風和方井之時,唯一感到踏實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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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戈離開後,我一個人站在封印的外界,不遠處直升機的旋翼掀起的氣浪吹得我幾乎站不住腳,我抬起手捂著凌亂不堪的頭髮,然後看見大批的警員衝上前將我包圍起來……
我是被警車帶回去的。這回是帶上了真正的手銬,坐在連窗戶都鑲了鋼筋的押解車裡。
給我的罪名是,收受賄賂,協助魔族逃離。
這是守在後方觀察情況的那些當局領導定的罪名,他們貌似向班車司機錄了口供,班車司機說,我和蘇戈手牽著手,看著很恩愛。
手牽著手……我竟無力反駁。
在被關進不見天日的狹小囚室之前,除了被帶走的時候路過默默站在那裡滿臉冰霜的夏隊長,我就沒有再見到過他。
我想,他大概真的……很生氣。
縮在囚室牆角的凳子上,深重的無力感漸漸襲遍全身。我盯著眼前的地面發呆,從那次拍賣會到現在,所有的事一遍遍的湧進腦海,我想,如果一切都是一場夢,那該有多好。
不知道呆了多久,走廊外面響起腳步聲,我抬起頭,看見門口那站著的人……竟然是方井然。
我愣了一下,揉揉眼睛,確實沒看錯,是我那個好久都沒有見到的弟弟,方井然。
真的變了很多啊,連眼睛裡的神采都帶了幾分剛毅。如今他也換上了獵魔隊的隊服,腰間竟也別了一把槍,他站在那兒,眼睛有點紅,然後輕輕的喊了我一聲:“姐……”
我應了一聲,勉強擠出一絲笑來,誇他:“真棒……”
方井然走到我面前蹲下,皺著眉毛的嚴肅樣子頗有幾分夏隊長的味道,他說:“姐,你怎麼那麼傻!你怎麼會相信蘇戈啊!”
我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方井然又道:“姐,你知道麼,你幫蘇戈逃走的事已經在a市傳的沸沸揚揚了,如果……”方井然握著拳頭扭過頭去,改口道:“就算你是冤枉的,但是這種時候為了平息民怨,他們肯定會……”
方井然兩次都把話說了一半兒,但我也聽懂了他的意思,上面領導肯定是打算要處置我了,一來我是蘇戈逃走的罪魁禍首,二來是想拿我給大家做個警示,背叛人類與魔族串通一氣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我想,這處置,八成不會輕,說不定……會連命都沒了吧。
蘇戈……還真是把我連累大發了。
我捏了捏方井然的鼻子,笑著說:“可以啊,你現在還知道民怨了,真是欣慰呢。”
“姐!”方井然撅了撅嘴有點懊惱,生起氣來的時候還是帶著一點孩子的脾氣:“我在很認真的跟你說事情!你知不知道隊長為了你第一次去跟別人求情!”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心裡突然隱隱的痛了下,我說:“方井然,夏風他……”
方井然站起身,胸口微微起伏著:“姐,你也知道夏隊長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他帶隊那麼久,從來沒有找過上面的領導辦過什麼事,這次為了你,在那些人的辦公室門口等了不知道有幾個小時,從你被關進來他連衣服都沒換,一口水都沒喝,姐……你……”
方井然聲音一哽沒有再說下去,我也是第一次見他,會這樣的為一個人打抱不平。只是夏風……
我靠著牆壁,心口一陣一陣的疼。
方井然離開後,我突然很想很想見夏風一面,我想說聲對不起,我想告訴他不必為了我去委屈自己……
房間裡的溫度越來越低,我抱著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