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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店面不算大,稀疏疏擺了五張小桌子,一個老漢坐在桌邊包著雲吞,手法嫻熟,速度飛快。老婦則整理灶頭,調味料之類的。木質的桌上因為長年使用而油亮發光,四壁的牆上掛著春夏秋冬的水彩畫,都是溫潤水鄉,古鎮清韻。

他們一進去,老婦就過來熱情招待。

“坐吧,想吃點什麼?”

陳瑾南看向餘笙,問她吃什麼,餘笙說就吃雲吞。於是他點了兩碗雲吞。老婦應下,麻利地走到灶前開始忙碌。灶上一口大鍋長年不滅,大概是熬的高湯,現下除了大酒店,很少有人會這麼做,因為費時又費力。

鍋裡的水開始吐泡泡,老婦麻利地從竹篾裡挑出好些雲吞下到鍋裡去,然後蓋上蓋子,等到鍋蓋再次被頂開,雲吞都變成一個個圓滾滾的球浮在水面上的時候,就用漏勺撈出來放在碗裡。碗底已經事先放了蝦皮,紫菜,香菜和蔥,再淋上熱熱的高湯,鮮香的雲吞就出鍋了。

餘笙從老婦手裡接過碗,說了聲謝謝。熱氣騰騰的雲吞蒸騰著霧氣,碗裡各色顏色相搭也鮮明漂亮,再加上高湯濃郁的香味,勾/引得人食指大動。喝過一口湯,再吃一隻雲吞,鮮美的滋味在唇齒間流轉,真的很好吃。

“好吃。”餘笙毫不吝嗇地讚美。老漢和老婦聽了都眉開眼笑。

“好吃就多吃點。小姑娘長得太瘦了。”老婦說。

餘笙低下頭默默地吃。陳瑾南發出一聲輕笑。“聽見了沒,讓你多吃點,瘦得跟電線杆子一樣。”

這下她不樂意了,反駁道:“就像你身上很多肉一樣,你自己還不是像電線杆子。”

陳瑾南邪魅一笑,“最起碼我的肉都長在該長的地方了。”

餘笙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想起昨晚的事情,兩朵紅雲飛上臉頰,小聲嘀咕道:“流氓。”

她的表現這樣可愛,惹得陳瑾南心情大好,笑聲不斷。“真的要多吃點,昨天都硌到我了。”

“你還說。”嘴上說不過他,餘笙將戰場轉到地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腳。看著某人疼得齜牙咧嘴的樣子,得意洋洋地吃著雲吞。

他們這樣友愛,老漢都忍不住插話了。“小夥兒和姑娘結婚了嗎?”

“額,還沒有呢。”餘笙說。

“這樣啊,不過也快了吧。你們活潑的樣子就像當年我和我老伴兒,她也是說不過我就動手。”

“老頭子,你說什麼呢?誰說不過你就動手了,你說清楚。”

戰場轉移得這麼快,陳瑾南和餘笙都看呆了。不過這樣也好,我和你一起牽手到老,然後在往後有所追憶的時間裡,細數我們一起走過的曾經。山在,樹在,大地在,你在,於我而言,這就是最好的歲月。

外面的停了,他們牽著手走出小店。陽光落在淺窪處的一泓積水裡折射出斑斕的色彩,映出兩個相依相偎的影子。

中午的時候,餘笙在廚房裡忙碌,陳瑾南也沒閒著,老給她搗亂。

她忍無可忍的時候拿著鍋鏟問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陳先生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說:“你什麼時候嫁給我?”

餘笙頓時就無語了。從沒有見人這樣求過婚的。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便想著逗弄他一下。

“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啊?”

陳瑾南點頭。

“那戒指呢?單膝跪地呢?玫瑰花呢?”

她本以為他就是臨時起意,根本沒想過他真能拿得出戒指然後單膝跪在她的面前。

他說:“雖然沒有玫瑰,但是我的心可以給你。你願意嫁給我嗎?”他這樣誠懇,眼神裡透著渴望。她怎麼忍心拒絕。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求婚,套在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尺寸剛好,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量好的。

他深情擁吻,極盡溫柔,讓她泥足深陷。還是鍋裡散發出燒焦的氣味才把他們分開,餘笙急忙關掉煤氣。

“你說,你是不是早有預謀?”餘笙用手指著他的心口問道。

陳瑾南淺淺一笑,“你猜?”

“我才不猜,你最好坦白從寬,不然今晚要睡沙發了。”

“還沒結婚就開始虐/待我了啊。”

餘笙不回答,用眼神示意他。坦白從嚴,抗拒更嚴。

陳瑾南擁著她,低聲說:“從認識你的第一天,我就在這樣預謀。”她的側臉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的溫度。“認識你真好。”她說。

“明天,陪我去一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