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黎遠朝愣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花將軍是說,我自己帶兵殺下去?”
花翎點了點頭道:“我信得過你!怎麼,你不敢?那你在這裡給我瞭陣,本將軍親自率軍去殺了那蕭破軍!”
黎遠朝苦笑了一聲道:“謝將軍信任,卑職……定然不辱使命!”
“去吧,本將軍在這裡為黎校尉搖旗吶喊!”
黎遠朝苦,很苦。
他抱了抱拳,率先往山坡下衝了出去。花翎交代自己的一名親兵道:“盯著他,一旦有什麼異動就殺了他。咱們的任務僅僅是攪亂雙方的戰局而已,蕭破軍死不死不是沒有關係!但黎遠朝若是有什麼異心的話,殺無赦!萬一真的接近黑旗軍中軍的話,按計劃行事!”
那親兵首領應了一聲,催馬衝了出去。
此時山坡下的平原上,黑旗軍和左祤衛的人馬加在一起足有十幾萬大軍正在激戰。場面恢弘壯闊,殺氣瀰漫,煙塵沖天。黑旗軍比左祤衛要多一萬多人,但論戰鬥力卻遠不如左祤衛。各種陣法戰術左祤衛的指揮官們信手拈來,訓練有素的左祤衛士兵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指揮官的佈置。而黑旗軍,各營之間幾乎都是在各自為戰。將領們都是泥腿子出身,根本就沒有學習過兵法陣法,打仗完全靠的是一種血性,這種血性一旦被敵人的強大攻勢壓制住的話,那他們立刻就變得無計可施。
黑旗軍左翼有一萬五千人馬,而正在奮力進攻的左祤衛只投入了八千不足的兵力。但即便是這樣,佔據了人手優勢而且還是防守的一方,黑旗軍還是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卻。督戰隊在後面不斷的殺人,奈何大軍左翼整體都在後退,督戰隊就是殺的人再多也擋不住後退的步伐。
左祤衛的步兵以團為單位,每一團三百人,在團校尉的指揮下車輪般轉動起來。各團協同作戰,大陣一旦啟動,就好像一臺精密的儀器一樣轟然運轉,雜亂無章的黑旗軍士兵們無論如何防守,也擋不住左祤衛大軍前進的腳步。
三百人為一座陣型,而每五個人則組成一座微型小陣,十個團組成一座銳利的攻擊大陣,如同一臺開足了馬力的殺人機器。
左祤衛遠來,鄭超之所以沒有休整之後再尋找機會與黑旗軍決戰,憑藉的就是他強大的自信和左祤衛強大的戰鬥力。他要的就是這種雷霆般的手段,犁庭掃穴般的場面。官軍對付綠林兵,向來不曾輸過。以少勝多對付綠林兵,在官軍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並不是一件特別值得驕傲的事。
大周尚武,傾全國之力組建的十二衛戰兵,即便放眼整個天下也是赫赫有名,難逢敵手。即便號稱天下致銳的大遼宮帳軍,在前些年與大周十二衛戰兵的交戰中也沒有取得過一絲優勢。在大遼如彗星般迅速崛起的軍中新銳離妖那顏,當初在霸州附近與大周的左領軍衛交戰,也是以失敗告終。
眼看著左翼被人打的節節敗退,若是再被敵人壓著走的話很快就會反過來衝擊黑旗軍的中軍,一旦形成倒卷珠簾之勢,神仙都救不了。
蕭破軍雖然沒有讀過什麼兵法,但他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兇險異常。他沒有想到左祤衛竟然來的這麼快,黎遠朝竟然敗得這麼快。絳州城眼看就要攻破了,左祤衛的大軍也終於趕到了。
突兀的,雙方毫無花哨的倉促間進行了決戰。不管是任何一方打輸了的話,其結果都是萬劫不復。左祤衛冒著疲憊難以持久大戰的風險,而黑旗軍則頂著兵敗身死的壓力。
“再分五千人過去救援左翼!”
蕭破軍紅著眼睛下令。
“大帥,今日之戰已經再難取勝,請大帥早做決斷!”
糜遠和宋懷仁難得達成了一致,共同勸蕭破軍道。
蕭破軍倔強的搖了搖頭道:“左祤衛大軍連續趕路,在清風山又與黎遠朝激戰了一場,此時雖然看上去驍勇難敵,但已經是強弩之末!只要在堅持半個時辰,左祤衛的人馬疲憊不堪的時候就是咱們黑旗軍一舉擊敗他們的時候!”
一想到清風山,一提起黎遠朝這個名字,蕭破軍就氣得牙疼。他要是忍得住,他就蛋疼。
“大帥!左祤衛現在只動用了三成人馬在進攻,咱們的兵論士氣,裝備,戰力都遠不如對方。求大帥下令暫時退避,結陣安營防禦,待軍心穩定再行決戰!”
宋懷仁固執的諫言道。
糜遠也道:“大帥,誠如善長所說,現在還不是決戰的時候啊。天時地利,左祤衛與我皆不佔優勢,但人和這一條,咱們不如對方啊。”
蕭破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