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你在晉州的時候取了一個妻子,我已經封了二品誥命,再晉一級。以後有了孩子,長子世襲爵位,次子以下,皆領宣德郎將。”
“屬下……謝王爺隆恩!”
趙大深深的把頭低了下去。
劉凌笑了笑:“一點也不隆,若不是怕軍中,朝中那些大臣們反彈的厲害,這侯爵早就該給你了。你也知道,你是監察院的指揮使,權利太大,位置太高,已經站在了百官的對立面,尤其是那些文官。若是再給你顯赫的爵位,他們會跳起來罵街的。就算你不怕煩,我也怕。”“屬下只是做了屬下該做的事。”
劉凌白了他一眼道:“該做的?不該做的你也沒少做,別以為我忘了你滅了謝俊滿門那碼子事。你跟了我這麼久,應該知道我是最記恨別人騙我瞞我的,若是以後再犯一次,你頭上的帽子,身上的袍子,靴子襪子,我會讓人都被你扒乾淨。馬廄裡留你一個位置,紅獅子也需要有人勤給它洗洗澡。”
趙大仰起頭,隨即低下低估了一句:“王爺心真狠。”
劉凌一腳踹在趙大屁股上說道:“有本事把你想說的那三個字說出來。”
趙大誠摯的說道:“屬下沒本事……”
劉凌笑了笑道:“養著吧,看你身上大傷小傷的也有十幾個,最近這些天契丹不會來攻城,軍士們也剛好歇歇。”
門外的侍衛撩簾子走了進來,流水式的送上來幾樣炒菜一盆白米飯。劉凌坐下後問趙大:“真的不敢把你想說的那三個字說出來?”
趙大道:“我怕王爺把我關進馬廄裡,讓紅獅子給我洗洗澡。”
“恕你無罪。”
“真的?”
“說!”
“王爺……你心真毒。”
“趙大?你想過自己會怎麼死嗎?”
“沒有!”
“要不要我告訴你?”
“屬下還是吃飯吧。”
吃飽了飯從趙大的軍帳裡出來,劉凌也算了了一樁心事。趙大掌控著監察院,不是劉凌懷疑他有異心,只是擔心他心裡那點陰影會越來越大,早晚有一天會成為遮住陽光的陰霾。劉凌不希望自己麾下的將軍們猜忌自己,那樣的話,會是一件很無奈很苦楚的事。劉凌的確往後拖延了進攻的時間,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合格的領袖在戰場上下達的最正確的命令。所以,正因為這一點羅旭和朱三七對劉凌更加的心生尊重也心生忌憚。
在他們看來,劉凌的確都冷酷無情。
從這一點來看,劉凌就有成為一個君王的潛質。自古為帝王者若想有所大成大就必須要做無情之人,一個好的帝王,對自己會狠,對手下的臣子更狠。劉凌寧願將自己麾下的滄州守軍拼光也沒有提前發動攻勢,這一點,並不是每一個為將者都能做得出來的。並不是劉凌不仁義不道德,他只是在最正確的時間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而已。當劉凌從太原南下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大將軍王了。
羅旭和朱三七的軍隊都不在滄州城內,他們兩個人一左一右如同兩尊門神一樣拱衛著滄州城。有這兩個當世虎將做門神,滄州就算說不上固若金湯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打疼了的。倒是契丹人不敢隨意出來晃盪了,畢竟羅旭麾下那一萬多人的虎賁精騎不是吃素的。朱三七麾下那兩萬人馬也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殺起人來比切菜要熟練的多。
耶律極現在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了,現在的滄州從一塊隨意揉捏的豆腐變成了一塊大石頭,用拳頭砸用牙咬傷了的都是自己。耶律極現在要面對的困難絕對不僅僅是滄州不再好攻下這麼簡單,他還需要向他的父親,那個契丹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皇帝耶律雄機陛下解釋一下關於一戰損失十萬大軍的事。
無論如何,戰敗是事實,就算想掩蓋也掩蓋不住,雙方戰場上幾十萬張嘴,而這世界上最不牢靠的恰恰正是嘴巴。所以耶律極根本就沒打算把這次慘白瞞下去,如果他那樣做的話不是聰明,而是愚笨的就好像一個掩耳盜鈴的小丑。他知道自己那個偉大的父親對於國家和軍隊的控制力,沒有什麼事能瞞得住他父親的眼睛和耳朵。
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原原本本的寫了一份請罪的摺子,派親兵一路快馬加鞭送到上京城去,耶律極卻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而是從這一刻開始等待父親雷霆一怒帶來的可怕後果。他了解他的父親,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無論是對敵還是對自己人。
其實這份摺子是韓知古口述的,耶律極不過是個動筆的人罷了。
他知道,若是想平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