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作人員上前幫忙遞送,肖越越只好又從房間中間的位置走過去,接過對白。剩下的三人中,有一個拿出手機來點點畫畫,另外兩個都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打分表。
可即便是不看他們的眼神也知道,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打分表上,而是不知道遊離到哪裡去了。
相比於第一次的試鏡,這一次看起來格外敷衍。
或者說,至少對她很敷衍。
肖越越剛剛走回原來的位置,就聽到那個角色導演不耐煩的聲音,“行了,開始吧。”
可是這幾步路的工夫,把全部臺詞瀏覽一遍的時間都不夠。面試沒有準備時間很正常,但幾秒鐘的調整時間總是需要的。
這幾秒鐘對於面試演員來說非常重要,不僅可以讓演員從隻言片語中理解角色的定位和情緒,同時,還可以大體把握情節的走向,便於調整不同語句間的心理變動。
最重要的是,可以讓演員由一個面試者轉變為表演者,成功完成角色的替換。
這個選角導演甚至連幾秒鐘的時間都沒有留,這樣著急開始,明顯帶著應付的意思。
肖越越一進屋就感覺到幾人對自己的態度不是很好,此時更是有種感覺: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想讓她透過。
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或許因為角色已經內定,又或者因為肖越越曾經的罪過裡面的某一位,又或者說他們對高凌的加塞行為十分不滿。
但是無論哪一種,目前的局勢對她都十分不利。
而且,她剛剛掃了眼對白,並不在這兩天的練習範圍內,他們“押題”押偏了,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的狀況實在是有些棘手。
肖越越抬頭看了眼正在錄影的攝影機,心底湧上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既然他們不重視她,一開始就不打算錄用她,那她更要拿出超出常人的表現,用實力說話,用表演的結果為自己爭取一線希望。
系統:宿主要求使用“通感”,是否確認。
肖越越:確認。
心中剛剛默唸了確認兩個字,熟悉又詭異的感覺頓時席捲而來,像是一大團果凍從天而降,咕嚕一聲,撞進了她腦子裡,冷冰冰涼颼颼的。
因為有過幾次的經驗,她已經不像最開始那麼難受了,只是眩暈了一瞬就恢復正常。
異樣的情感如同黑色海狼一般洶湧而來,迅速席捲了她原本的情緒。理智之下,那股情感陌生但又彷彿與生俱來。
當她念出第一句臺詞的時候,周圍瞬間安靜了,四位面試官好像被按下了同樣的按鈕,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頭看向攝像機前的肖越越。
試鏡比之拍攝更困難的地方在於,表演者只是一個人,沒有感情的互動和溝通,全憑自己的想象和發揮。
周圍完全沒有佈景,表演者的服裝造型也與人物形象不搭,孤零零的攝像頭像炮筒一樣正對著試鏡的演員。在這樣的情況下,全情投入已是十分艱難。
而即便是發揮的十分出色,在臺下的人看來,也隨處充滿著違和的感覺。
但是肖越越幾乎衝破了試鏡的極限,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眼中沒有空蕩蕩的房間,沒有突兀而立的攝像機,沒有周圍的工作人員,甚至沒有肖越越這個人。
而是一個靈魂,一個角色的靈魂抽離於一切外物的阻隔,詮釋著最本真、最質樸的情感。
肖越越甚至不需要看臺詞,那些話語就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情感迸發的瞬間她腦海中彷彿有無數的煙花綻放,所有的舉動和表現完全被角色的情感所支配。
這一次,她完全沒有控制“通感”的效果,甚至沒有像往常一樣用理智去引導和調節,而是全情投入,將身體交由情感。
這樣的表演是有風險的,一旦理性思維完全後退,再尋找回來是件很困難的事。所以表演一結束,肖越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結束“通感”效果。
她閉目靜默了一秒鐘,再睜開眼的時候,眼睛裡一片清明,彷彿一團火驟然冷卻,周圍的一切也都漸漸的迴歸視線。
試鏡官們似乎都沒料到會目睹這樣的表演現場,一時間無人說話。
“我的表演結束了,謝謝。”肖越越表情淡漠的說,微微點頭示意。
話一出口,面前的人才驟然回神,那位角色導演深深地低下頭,盯著肖越越的打分表看個不停,剩下的三人皆表情複雜的看著她,若有所思。
“咳咳。”其中一人以手握拳放在嘴前咳嗽了兩聲,說:“好,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