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再加上河面上吹來的冷風,兩人幾乎是一邊哆嗦一邊解決便當。
衛黎見他們吃得差不多了,才一邊搓手一邊尷尬地笑道:“哈,哈哈,這兒有點冷哈……其實咱應該夏天來,晚上特涼快我跟你說……”
程澤瞟了他一眼,把盛有關東煮的紙杯遞給他:“手套圍巾戴好,我給你講故事。”
衛黎立刻聽話地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然後開了罐啤酒遞過去,眼巴巴地看著他。
程澤哭笑不得地接過易拉罐,垂著頭像是在思考怎麼開口。
衛黎安安靜靜地等著,偶爾喝兩口啤酒,並不催促。
“其實我在兩年前就等著今天。”程澤的視線落在遠處,平靜而冷淡地敘述,“我不知道要講什麼,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衛黎抿了抿唇,替他覺得難過的同時又有些不爽——這女人除了長得不錯還有啥優點?居然值得你平白多守護兩年?!
但是他此刻哪裡忍心戳對方的傷口,只好裝作不在意道:“分了就分了唄,這女人一看就沒福氣。”
程澤聞言轉過頭看他,目光專注而帶點淡淡的溫柔:“你不用替我抱不平,今天的局面多少也是我有意促成的。”
衛黎不解,堅持不懈地盯著他。
“我……之前騙了你。”程澤吐出一口氣,艱難道,“餅乾是我做,我沒有家人。”
衛黎一驚,下意識就抬手攬住了對方的肩,慌亂道:“沒事,沒事……不對,我要謝謝你!餅乾很好吃……也不對,就是……程澤,咱們是好兄弟。”
他此刻只想給對方無限的勇氣和牢固的支援,哪怕是壓制著自己的感情也將“兄弟”二字說得誠心無比,這種幾乎帶著獻祭般的心情是如此陌生,陌生得他整顆心都顫抖起來,心軟得一塌糊塗。
程澤順著他的力道把下巴擱到他肩膀上,雖然因為身高的差距這個姿勢有些彆扭,但他此時只想一心一意地接受對方的善意與關心。
“他們在我十三歲那年過世,因為近親都走得早,而遠親也不在本市,所以我就一個人留在了臨江。”程澤語氣平靜沒有什麼起伏,“方叔是我家樓下的鄰居,跟我爸媽關係很好,當時我太小,喪事之類的都靠他操持,我能繼續唸書上學也多虧了他。方雅琪……就是今天的女人,是方叔的女兒。”
衛黎攬在對方肩頭的手臂微微顫抖,然而給他支撐的力道十分鮮明,顯得隱忍而堅持。
“在我大二那年,她說想跟我交往。雖然從妹妹變為女朋友的感覺讓我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方叔顯然樂見其成,我就預設了。”程澤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還全是剖析自身的話,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放輕了聲音,聽在衛黎耳中,像一種迷茫地喃喃,“我不知道情侶間應該如何相處,但是久而久之也覺得像我跟她這樣很難得有一個擁抱,更親密的接觸卻從來沒有的情形大概也是不正常的。但是我沒有與她親近的慾望,而她……大概也沒有。”
程澤雖對方雅琪失望至極,卻仍舊開不了口說對方的壞話,只好輕描淡寫道:“我們的追求和價值觀大相徑庭。她想要的東西,我給不了,時間長了,原本也不深的感情自然淡得沒了。”他說著輕出一口氣,帶著淡淡的釋然,“如今她找到自己認定的幸福,其實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歲月如梭,時光流轉,記憶深處那個追著他喊“澤哥哥”的小姑娘已然長大,他們之間原本的兄妹之情也被這場荒謬的“愛情”磨得半分不剩。
“我沒你想得那麼好。對於這段關係,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投入半分真正的感情,唯一損失的也不過是些身外物。選擇等到今天由她說出口而非兩年前我提出分手,也不過是考慮到方叔的接受度而已。”程澤聲音冷淡,像在自嘲,“我不介意被甩,而他們會因此對我寬容些。”
他說的他們自然是指方雅琪和她的母親。
衛黎聽著有些難受,心想之前那兩年她到底是表現得多麼令人失望,才會讓在他眼裡體貼包容的程老師忍無可忍、再不退讓。
他雖這麼想著,但卻不想表現出來讓對方掛心,於是只好笨拙地像哄孩子一樣摸摸他的腦袋,口裡故作輕鬆道:“這種膚淺的女人不要也罷,澤澤乖,咱不惦記她!”
程澤被他哄得哭笑不得,坐正了身體看他:“謝謝知心哥哥。”他今日情緒起伏略大,連調戲衛少爺都顯得遊刃有餘。
衛黎吃癟,摸了摸鼻子轉了話題:“那禮物還送不送?不然去退了唄,也小八百塊呢。”
程澤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