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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雖然最後她是乾脆轉過身去,走回屋邊要拿鋤土的工具。

“還要幹什麼活兒,告訴我,我可以幫忙。”不讓她溜開,薩遙青又跟到她身旁,問了。

“一來一往擔水,累。很早之前就想挖道渠從溪邊到屋邊,這樣引溪水澆灌,會輕鬆些。”但這種活兒若只是她一個人做,就算不眠不休,應該也得挖個數月一年的,所以眼前她也僅趁著閒餘時間挖了那麼一小段。

“兩個人做絕對比一個人來得快。若你不好意思讓我幫手,那晚上就多做點菜讓我補補,尤其串燒野雞肉,我愛吃。”

說罷不待她反應,便接過她手中的鍬和鏟,走到菜圃邊,看著那顯然已經很努力挖、卻還是進度慢得可憐的未完成渠道;他估算著距離,和該如何做才能最省力又完成度最高,最後擇定方向和方法,好半晌才開挖。

頭一兩個時辰,他僅休息了一刻鐘,搬石堆牆剷土樣樣都來,鄂多海雖也盡了力地幫襯,但遞水給點食物卻變成她最主要的工作,想下溝渠多出點力,卻總是被趕上來,要她一旁看著就好。

手裡捧著半碗薩遙青喝剩一半的水和一顆咬了兩口的窩窩頭,鄂多海看著溝裡頭那灰頭土臉卻不以為忤,滿額大汗渾身溼透卻當成家常便飯,神情無比專注的男人,心頭不禁再次淌過一道令自己在冷天裡仍感到暖呼呼的暖流。

家裡有男丁的感覺原來是這樣,不是說自己一人就做不來,但那種有人為伴、有人一起專注於同一件事情,並一同去完成的感覺,竟是如此地不同。那是一種美好的感覺啊。

“啊!”

正當鄂多海看得出神,那一鍬子用力往土裡掘,卻讓混在土中的石子噴上來劃過臉的薩遙青悶哼了一聲。他反應地舉起手想往被彈傷的臉上揮去,但鄂多海卻出聲喊住。

“別!你的手髒,過來我看看。”

聽話地走向鄂多海,薩遙青到了她身前,便將鍬子往土牆上一擱。“這土硬得跟什麼似的,比想象中難挖,可能得花個幾天才能挖通了。”

“臉,抬一下。”她說,他就照做,因為高大的他站在溝底,所以蹲身低下頭來檢視他傷處的她,臉正好與他的臉平位。“額角劃破了。”

沿著額,到他濃密的眉尾,一道被石子劃破的口子正滲著血,見他滿臉髒汙,所以她便先拿隨身的乾淨布帕沾了點水,幫他擦臉。

她捧著他腮幫子的手是溫熱穩妥的,那沾過水而變得有些冰涼的布,一下一下擦上自己的臉皮,動作是那麼輕柔小心翼翼。平常的她總是冷著一張臉,但此刻正在幫他擦拭傷口的她,則是眉間舒展,眸光溫柔如水,襯著那原就細緻的五官,薩遙青看著看著,不免出了神。

“擦乾淨了。你等我,我回去拿些藥來。”

將他的臉大致擦了一遍,她本欲起身回屋子拿藥,但人還沒站起,手臂就被薩遙青緊緊捉住,是以她只能又蹲回,並與他四目相對。

“我喜歡你這樣。”沒等她反應,他直白地說。

雖然只有幾個字,但他那無隱藏的眼神直勾勾地就似望進了她魂兒的深處,令她的情緒如同無處可藏一般,一會兒紅霞就又飛上了臉頰。

才這麼一個上午的光景,就能看到兩次比朝霞還美的她的羞怯容顏,是不是很幸運?他揚起唇線,又笑了。

啪!“你這個野人,放開你的手!”

只是兩人的互望卻因為薩遙青的背被一顆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石頭砸中而中斷,抬起眼看,星庫爾正一臉不悅地從遠處走來。

等他怒氣騰騰地來到鄂多海身邊,便一手抓起她,“你是我未來的媳婦兒,沒想到卻跟這個陌生野男人眉來眼去!”

未來的媳婦兒?他說甚麼來著!鄂多海用力甩掉星庫爾擒住自己臂膀的那隻手,跟著冷聲說:“管好你的嘴,我不是誰的誰。”

“你知道這山頭星家說風是風,一會兒我就來提親,禮一點都不會少,只會多,你這個新嫁娘怕是會被珠寶給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又抓住她,並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硬要她看住他。

早上他才讓一些事煩到受不住,山上一同做事的工來個窩裡反,為了工錢吵鬧打架,連他的頭都給打破,好不容易用銀兩壓制下來,暫時不吵了,卻平靜不了他被惱火了的心情。

恍惚間才想到女人,可以平撫他心情的女人,所以下山後,他轉了個向就往鄂家石板屋這頭來,哪曉得遠遠就瞧見鄂多海又和這外頭來的生人眉來眼去。

而這野男人前些時候才和她一塊兒進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