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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錦言伸出手勾住虞氏的手指,心裡許許多多感激的話,又怕說出來太矯情,只好繞開話題:“母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黛月心懷不軌啊?我是不是多管閒事了……”

虞氏溫熱的手心覆上錦言的手背,輕聲說:“你是好心,而且,如果不是你戳破這層紙,可能我也下不了決心趕她出去。”

錦言好奇起來:“既然母親知道她有問題,為何不揭穿她的真面目,還讓她待在您身邊,我瞧她走的時候,並不知悔改。”

虞氏垂下眼,又拾起荷包來繡。

錦言一個人問個不停:“而且,為何她都二十歲了也不肯嫁人呢?母親之前說,黛月恨您,她有什麼原因要恨您呢?”

虞氏被她纏不過,只鬆口說了一句:“她心裡有你父親。”

錦言恍然,原來是一個單相思的故事。虞氏雖再不肯議論此事,但錦言心裡已經猜到了故事的大致來去,定是黛月從進府開始就看上了風流倜儻的父親,想要做妾,可她那種平常姿色,父親又怎會多看一眼。父親妾侍不多,但是個個都是精品,只有一個老太太提拔上來的文姨娘差了一些,但也比黛月漂亮了幾個層次。不是說父親好色,只是他文人風流,書讀多了,品味也跟著上去了,黛月這種姿容,定入不了父親的法眼。況且父親一向冷落母親,若親近了母親身邊的丫鬟,那傳出去也不是什麼好名聲。種種原因,這個黛月的白日夢無法實現,便將怨氣一股腦地撒給母親,漪蘭居冷清,父親少來,黛月肯定也恨虞氏不得寵,她就連多見父親幾面的機會都少了些。女人的心思有時候真是不可理喻,胡攪蠻纏。

錦言發了呆,虞氏點了點她的腦門:“又在盤算什麼吶?”

錦言回過神來,笑眯眯說:“原來父親也挺有魅力的。”

虞氏臉一紅,橫了她一眼。錦言趁熱打鐵:“其實,母親為何要這樣疏遠父親?父親雖然有時候耳根子很軟,但是心地很好,氣質也很好,母親這樣愛詩書琴畫,和父親一定有許多共同語言。”

虞氏笑了:“他這樣好,你母親當年為何會離家出走呢?還不是因為他對你母親不信任。”

錦言想起那段悠然往事,忽然嘆了口氣,說:“如果母親信任父親,也不會離家出走。其實他們倆都有錯,是互相不信任。也不能說他們的感情不好,有時候是因為愛之深恨之切罷了,一個謠言能摧毀掉一段感情,強大的不是謠言,而是相愛之人的心魔。”

一段話說得極為老成,就連虞氏也認真地想了一想,才又笑道:“你哪來的這麼多感悟?你說的謠言,是什麼?”

錦言提起這個,眉又揪成一團:“那時母親病了一場,正好她一個表哥娶妻,這個表舅舅以前和母親議過親的,因為外公的反對就沒成,後來有謠言說,母親是心裡記掛這個表哥才病下的。”

虞氏眉峰微聚:“可知道是誰在造謠?”

錦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可能是徐姨娘,也可能是祖母,可沒有確實的證據,不能亂猜。”忽然,又想起一事,趕忙問:“對了,那個和表哥私會的良辰,母親打算怎樣處置?”

虞氏淡淡地說:“她也到了許人的年紀了。”

錦言瞬間明白過來母親的意思,心裡一暖,想這個母親是個外冷內熱的軟心腸。於是笑吟吟說:“母親是好人,好人有好報的。”

虞氏又橫了她一眼:“巧言令色,油嘴滑舌。你倒說說看,我能有什麼好報?”

錦言又拉過虞氏的手,搖了一搖:“母親能與父親舉案齊眉,然後給我生個胖弟弟。”

虞氏覺得橫眼橫得眼睛都澀了,於是兇道:“快睡覺,不然明天頂著黑眼圈了。”

錦言不依不饒,繼續說好話:“我娘臨走前還說嫁給父親是件幸福的事兒,既然我娘和父親有緣無分,母親不如可憐可憐父親,給他點溫暖吧。”

清香院裡,另外一對娘倆也沒睡著,寶岑坐在鏡子前,陸姨媽正在給她打辮子。寶岑從鏡子裡望著陸姨媽,笑言:“怎麼樣,我說這個連錦言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樣遲遲頓頓的吧。”

陸姨媽應了一聲,說:“可不是,整個漪蘭居都在議論這個軟軟弱弱的大小姐怎樣把幾個大丫鬟唬得一愣一愣的。還是你看人準,我倒是看錯眼了。”

寶岑抿了抿嘴:“錦心雖然漂亮,可是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哥哥新鮮勁兒過了,該怎麼還不是怎麼。可錦言這架勢,才是正室風範,哥哥那個烈性子,說不定能被她收服帖了。”

陸姨媽眼神一沉,心裡也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