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岑語氣淡淡的:“去把繡兒喊來,以後你只用做梳妝盥洗上的活兒就好了。”
團兒一臉的笑意凝在了臉上,急得跪在了地上:“小姐,小姐要罰團兒,好歹告訴團兒到底錯在哪裡。”說著,眼圈也紅了。
寶岑聲音沉了沉:“在院子裡急赤白臉的做什麼?你嫌不嫌丟人。到井邊打三十桶水回來,一桶都不許少,打回來了我便告訴你錯在哪裡。”
團兒委屈地起身,拉了拉寶岑的袖子:“小姐……”
寶岑冷冰冰地抽回袖子:“誰跟你說笑,我的袖子也是你敢拉扯的?”
團兒見寶岑拉下臉來,慌忙放了手,木在一旁。
這時繡兒也來了,瞧這情景,也沒敢出聲,垂手立在一旁,寶岑走的時候,冷然道:“以後你們誰再敢胡亂講話,就拉出去配莊子上最低等的小子。”
繡兒跟著寶岑來到漪蘭居,正值午覺時分,外院沒見著人,便一路往錦言的臥房去了,墨星正守在屋外釘鞋墊,見寶岑來了,趕忙起身,寶岑食指豎在唇邊,墨星會了意,向屋裡遞了一眼,悄聲說道:“表小姐來的是時候,大小姐還在午睡呢,表小姐正好喊她起床。”說完,就屈膝退下了。
寶岑含笑準備叩門,忽然屋裡傳來錦言的聲音:“這個人始終是個刺兒,若不□,恐怕後患無窮。”寶岑揚起的手一頓,怕是梅園一事有了破綻,趕忙給繡兒使了個眼色,便退到窗邊,從半掩的窗縫裡看見,錦言剛睡起來靠在床上,床邊站了四個丫鬟。
書月聲音裡有些愧意:“小姐要是不說,我都不知道咱們漪蘭居竟有這樣的疏漏,也是我們大意了。”
錦言清澈的嗓音飄出窗外:“以母親的性格,從不留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才讓那些人有機可乘。上回我給母親送燈籠的事情,不出半刻鳴玉軒就收到風了,還有那次我在漪蘭居病下,沒過一會兒徐姨娘就攙著祖母來了。一次可以說是巧合,兩次也就太巧了。”說著,拉著書月坐到床沿:“書月姐姐,這件事我放在心上有些時日,本想告訴母親去,可又怕母親平添煩惱。漪蘭居里,母親最信任的就是姐姐,所以今日我才請了姐姐來一起商議,我心裡想,若此事咱們幾個能合力辦成,就別去打擾母親了。”
寶岑輕輕舒了一口氣。
書月點了點頭,心裡也明白,就算告訴虞氏也沒用,虞氏雖然聰明,但是性格舒懶,心思不在這宅門的彎繞上,若大小姐能把事情辦清楚,虞氏也樂得悠閒。
流光聲音柔柔:“若換了別人,剛搬進來應該少生點事才是,小姐卻攬事上身,可見這份心意難得。”
錦言微微笑著:“母親對我好,我該飲水思源才是。徐姨娘大膽至此,也該碰碰釘子了。”錦言心裡的意思,想趁這一次機會,既能抓出眼線,整頓漪蘭居的風氣,又能殺一殺徐姨娘的威風,讓她從此安分守己。
阿棠皺起眉頭:“可敵在暗處,她這麼長時間都掩得住,可見也是個用心的,咱們該怎麼才能揪她出來。”
書月思忖了一會兒,慢慢說:“咱們可以放出一些煙霧訊息去,來個引蛇出洞。”
錦言拉住書月的手:“我的想法和姐姐的不謀而合,先把這個人引出來才好對付。”
阿棠問:“放出什麼訊息好呢?”
錦言抱膝默了一會兒,抬頭緩緩問:“你們說,徐姨娘現在最煩心的事是什麼?”
書月領會一笑:“是二小姐記名的事情。老太太才放出話來,想收二小姐在房裡,明天早上老太太恢復了晨省,恐怕也是要說這個事情。”
錦言垂下眼,本來,徐姨娘一直都在為錦心記名的事兒上忙碌,先是千方百計地纏著虞氏,可虞氏卻收了錦言到屋裡,徐姨娘以為這邊沒了著落,正好老太太放話出來,本是一件大好喜事。老太太雖然孃家敗落,不似虞家如日中天,可老太太也是系出名門的閨秀,錦心在她身邊,總比在徐姨娘身邊有出息。可今天晨省時候陸姨媽旁敲側擊的一番話,又讓徐姨娘心緒搖擺起來,老太太凌夫趕妾的威風事蹟確實不假,徐姨娘這會兒,一定到了兩難之地。
想著,錦言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狡黠,說:“咱們今晚就放出話去,說母親有了記錦心妹妹到名下的意願。”
書月微一沉吟,便道:“若那個眼線聽到這個訊息,必定會在今晚通知徐姨娘。”
錦言點了點頭:“然後姐姐勞神將今晚出去的丫鬟都記上名兒,若只有一個出去的,必然是眼線了,若碰巧出去的不止一人,那咱們還得想法子繼續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