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相看了。
轉眼,皎兮已經滅了燈,戳了戳錦言的腦門:“小丫頭,心事別那麼重。”
錦言忍不住腹誹:到底誰是小丫頭。
真的是心事重,輾轉到半夜也不成眠,這時,窗戶吱呀一聲被推開,跳進一個人影來,錦言騰地坐起身,問:“是誰?”
在錦言要大叫之前,那人捂住了她的口,輕語道:“別出聲,是我。”
是錦心的聲音。
錦言擦了擦額上的汗,點了一個小燈,輕聲問:“你做什麼這麼晚來?你做什麼要爬窗戶?我以為是盜賊,嚇了我一身冷汗。”
燈光一照,錦言又吃了一驚,錦心穿著一身男子藏藍衣袍,鹿皮短靴,烏黑的長髮用白玉冠扣起,端然是個清俊的小生。錦言的下巴都要掉了:“你打扮成這個樣子,半夜潛入我的房裡,是為了調戲我嘛?”
錦心秀眉一挑:“想得美。”
“那你來做什麼啊?”錦言撐著臉看錦心,瞧她那通身氣度,絕代姿容,若真是個男子,那她也許就不會為承煥傷神了。
錦心在桌邊坐下,自斟了一杯茶來飲,說:“跟我出去玩吧。”
“出去玩?”錦言眯起眼,錦心才不像那種會因為貪玩而不守規矩的人,其中定然有陰謀,錦言搖了搖頭:“不去。”
錦心執著茶杯看了錦言一眼:“承煥哥哥明日就啟程進京了,以後再難見他,今夜中秋月圓,我聽人說,承煥哥哥在城西明月樓辦了一個徹夜通宵的詩會,廣宴四方,算是個道個別離,我想去。”說到後來,話裡便有了說不盡的不捨。
錦言不知承煥會走得這樣急,低頭想了一會兒,也很想見他,至少,把那玉佩還給他。
錦心看她猶疑,便放下茶杯,立起身來:“你不去就算了,我一個人去。”
“噯,”錦言叫住了她:“咱們怎麼出去呀?”
連府西牆,是青磚砌成,掩在紫薇花後面,不大引人注意。錦心卻知道,有幾塊青磚是鬆動的,微一用力便能抽出來,正好能有一個小門,男子是出入不得的,女子身形嬌小,出入倒挺方便。
“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換上男裝的錦言從牆裡爬了出來,不小心撞了頭,忍痛問。
錦心格外得意:“我當然知道啦,這門是我做出來的。”
錦言覷起眼:“你經常偷偷出去玩嘛?”
錦心冷冷笑道:“知道的事情多,死得快。”一把便將錦言拽走了。
外邊的月亮格外清明,近得如掛在塔樓尖兒一般,那明月樓,便在這塔樓最高一層。“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錦言上著塔樓,便真怕說大了聲音,驚著了廣寒宮的嫦娥。
塔樓共是七層,月光照過八角窗戶,階梯上森森的,因是寂靜,腳步聲都格外真切。錦言縮了縮肩:“這裡不像是有辦詩會啊,你是不是訊息錯誤?”
錦心也勾著頭往塔上探,確實是一點聲兒也不聞,嘴上仍硬:“作詩自然要靜悄悄的。”
一隻貓不知從哪裡跳了出來,在月光下毛色銀白,錦心看著那雙藍綠的眼睛,打了個寒戰,那貓悽然地叫了一聲,便向著錦心裙子上的蝴蝶撲去,錦心嚇得一聲慘叫,跌跌撞撞往上快步逃去。
錦言忍不住想笑,邊喊著:“你慢點。”聲音投入黑暗裡,像石子墜入海里的漩渦。
那頭沒有回應。
錦言手心微汗,小心翼翼地繼續往上走著,聽見腳下木階發出的吱呀吱呀聲音,忽然站住,心裡毛毛的,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總覺得沒走一步,木階的吱呀聲會響起兩遍。
錦言握了握拳頭,深吸一口氣。
背後有人。
錦言還沒來得及喊出一個字,一雙長了繭子的大手便從身後伸了過來。,死死地捂住了錦言的口。
作者有話要說:讓各位蛋痛的表妹終於走了。
芷靈:我還會回來噠!
46、袖手旁觀
卻說錦心被貓兒嚇得向上踉蹌奔去,好容易定了神兒;依稀聽見下面錦言一聲喊叫;錦心豎起耳朵,卻再無半點聲音;低頭思忖片刻;只好鬥著膽子下了樓,藉著月色;正看見一個穿著粗布黑衣的長髯男子挾著已經昏睡過去的錦言,慌張要往樓下逃去。
“你是誰?放開我姐姐。”錦心只覺得一顆心要蹦出腔子。
男子並無半點停留;只費力地往下走;因是塔裡暗得很;月亮又忽被烏雲隱了去;這會兒更是伸手不見五指;錦心顧不得摔倒,“咚咚”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