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就把淵兒成天帶在身邊當兒子養,養得淵兒小小年紀跟錦言一個德行,吃了便睡睡了便吃,中間空當錦言就跟他聊會兒天,淵兒不會說話,就只能咿咿呀呀地跟錦言東拉西扯一會兒,就又瞌睡得東倒西歪了。
過完年,錦音和承燁的親事也定下,只是錦音和承燁說好,非等錦言嫁了以後再嫁,承燁一切依她。
這日晌午過後,彭國公府來人傳話,說是少奶奶請錦言過去說話。無雙一入侯門深似海,難得能見上一面,錦言也一改懶怠模樣,收拾打扮得齊整,去見了無雙。
隨著引路婆子走到無雙所居的碧微閣,還未進門呢,就聽見屋內細碎的爭吵聲,一個丫鬟迎了上來,屈了屈膝:“連小姐請稍候片刻,我進去報一聲。”神色難掩尷尬。錦言就在院子裡的大梧桐樹下站了一會兒,一個大著肚子的女子走了出來,面色不善。丫鬟笑著請錦言:“連小姐跟我進去吧。”
錦言見著無雙,無雙便讓身邊侍候的人都退下了,錦言坐下來自己斟了一杯茶放在手心暖著,輕輕地笑:“那女子找你麻煩?”
無雙絲毫沒有怒容,只有些不屑:“她是彭翊的妾,又懷了身孕,囂張慣了的,我不理她就是。”
錦言小心翼翼地問:“他的妾都是這麼蠻橫的德行?”
無雙一笑:“倒也不是,鶯鶯燕燕,各有各的好處脾氣,真服了他了,像收集玩偶一樣,都不帶重樣的。”
錦言從沒聽人這樣打趣自己丈夫的,也不知該如何介面,無雙把她拉近了,悄悄說:“你放心,我可不為那種人傷心動火,我過我自己的日子。”
錦言抬頭去看無雙的面容,果然就比初嫁時有些血色,笑一笑擰她的手:“這麼久也不喊我來玩,我以為你把我給忘了。”
“忙死啦,”無雙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靠在椅背上,哀聲連連:“這麼一大家子,裡裡外外都是事兒,宮裡還時不時傳我進去,還都是惹不起的大神,都得陪著笑臉伺候,我何時受過這樣的罪啦。”
說著,從袖子裡摸出一樣東西,交給錦言。錦言放在手上看,是一個用七彩珠子攢成的小荷包,裡面塞了長命富貴的紙符。無雙懶洋洋地說:“這是我進宮的時候,樂嬪娘娘給我,說是賞給你那小弟弟玩的。”
啊……自從錦心入了宮,這還是頭一回直接得到她的訊息。
無雙竊竊笑道:“真沒想到她這麼能耐,短短時日,連升數級,又賜了字,按這樣的勁頭,封妃指日可待了。”
錦言從心底升出一絲驕傲來:“這有什麼,她從小長得就美。”
“要說美人兒,最不缺的就是宮裡,見得最多的就是皇帝,樂嬪能脫穎而出,聽皇帝身邊的小太監說,皇上賜她‘樂’字,是緣於一句詩,‘人生樂在相知心’。”說著,無雙也笑了:“皇上這是對她,很有些動心了。”
錦言低頭想了想,問:“那她在宮裡一切都好吧?”
無雙卻止了笑,喝了口茶,方道:“那天我去見她的時候,她正聽彭皇后的訓話呢,聽說,每日朝鐘暮鼓的時候,彭皇后都會下懿旨訓話,都是些陳詞濫調,還長得不得了,樂嬪呢,可不就得跪著聽完,聽完了,腳也麻了。”
“呀,”錦言緊張了:“她得皇上青眼,惹人妒忌了吧。”
無雙搖了搖頭:“也不全是她的錯,帝后從前琴瑟和諧,可近兩年,關係急轉直下,皇后給樂嬪臉子,是給皇上找茬子呢。”說著,眸子忽然眯了起來:“不過,由她鬧去,她這個皇后,也做不得太久。”
錦言趕忙去捂她的嘴,壓低嗓子:“就是在家裡,話也不是隨便說的。”
無雙掰開她的手,笑著點她的額頭,也不再接之前的話:“樂嬪……算了,咱們一塊還是喊錦心吧,親切些。錦心進宮進得突然,她這一年,也是傷透了心,你想想,她姨娘的事兒,已經把她的心傷得透透的,再是我三哥,納了芷靈,她心裡能好受?她那天跟我說私心話,她一開始,只想著,進了宮,就能把外邊的事兒隔離了,不聽不問,就不再傷心了,所以這麼長時間,她也沒給家裡帶個話。”
錦言點了點頭:“這一年我有時候靜下心來想,徐姨娘的事兒,我辦得太糟了,一點也沒顧錦心和錦音的感受。”
無雙溫和起來:“錦音哪裡有怪過你?就是錦心,也只是一念之差,這不才進了宮數月,就想起家中的好來,託我將這個荷包給你,這不就等於言和了?她這個人,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我從前也跟她不對付,可進宮說了這幾回話,倒有幾分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