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遊蕩,我則研究金魚池裡的水仙花,假裝沒有比了解簡·奧斯汀2更重要的事情可做。但我的思緒並不在這些擁有地產的英國紳士上。我只是想著,沒有了巴里的撫養費,怎麼才能撐過這個夏天。
那晚我們順路買了披薩餅,租了影碟,回家躺在床上看電影,但蕾切爾興致不高,電影放到一半時就睡著了。我也昏昏欲睡,突然電話鈴響,頓時驚醒。我手忙攪亂地抓過電話。可能是巴里,估計又要給我編一個蹩腳的藉口。
“是艾利·福爾曼嗎?”
陌生的聲音。“是的,你是?”
“我是大衛·林登。”
“哦?”我翻過身來,時鐘顯示11:30,難道巴里受傷了?
“一週前你給我發了封郵件。”
一陣微風從百葉窗吹進來,帶來泥土和潮溼的氣味。
“你是DGL。”我輕輕地呼口氣。
“希望現在給你打電話不會太晚。我——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
當然不晚。其實週六的午夜,常常接到陌生人的電話;“不晚不晚。”
然後是長時間的沉默,我意識到該自己打破這種氣氛。
“謝謝你聯絡我。你……你可能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的。”
“這個事情有點特別。”
沉默。
我一摔腿下了床,拿著電話到了工作間。皂莢樹沐浴在淡淡的月色中,透過窗戶投下枝叉交疊的陰影。“這事要從一個月前說起。”我告訴他露絲的來信、如何得知我爸爸認識BenS、在圖書館書裡掉下的紙片、我又怎麼找到關於萊爾的帖子等等。我沒說入室盜竊的事。當我說完後,又是沉默,時間比前一次更長。然後他說,“你一直叫他BenS。我認為那是他的郵箱名,但他的真名是什麼?”
我沒說話。
“福爾曼女士,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是無法判斷該怎麼辦的。”
雲遮住了月亮,樹影也隨之變暗。我把電話夾在脖子和肩膀之間。我為什麼要保護砸腦袋?他已經死了。“他姓斯庫尼克。本·斯庫尼克。但他自稱為本·辛克萊,至少最後幾年是這樣叫的。”
“斯庫尼克?我沒聽過,也沒有任何親人叫這個名字。”
“那麼辛克萊呢?”
“抱歉。我真希望可以幫到你。”他說話的語氣像是要結束談話,準備掛掉電話。
“你可以的。”我把椅子轉過去,面對著窗戶。“本·斯庫尼克一直在找萊爾·戈特利布。你認識她,對嗎?”
“但我不認識你,福爾曼女士。我不習慣透露資訊給陌生人。特別是透過侵入他人郵箱找到我的人。”
我心虛,想起了哺哺。“林登先生,我並沒有侵入本的郵箱,我們也的確素不相識,可能我透過這種方式聯絡你也的確不對,但我並沒有打探你的意圖。我只是想找到這個男人與萊爾·戈特利布之間的聯絡。”我又跳過了入室盜竊的事情。“而且這也是為了我父親,”我繼續說。
“你父親?”
“是的。”
“為什麼?和你父親有什麼關係?”
“他認識萊爾·戈特利布。”
“你爸爸認識她?”
“是的,我在郵件裡也說了。”
“你父親是誰?”
“傑克。傑克·福爾曼。”
“你爸爸是傑克·福爾曼?”
“你……你聽過他的名字?”
雲散去了,月亮露出來,皂莢樹的樹幹像白樺樹一樣泛著微光。
“我母親說……說他是她在芝加哥時唯一的朋友。”
“你母親就是萊爾·戈特利布!”
“對。”
心臟瞬間停跳,萬物寂靜無聲。“她還跟你提過我爸爸!”
“對。”
我轉動了一下座椅。“所以你知道他們是……我是說……你知道她曾在一棟寄宿公寓裡住過一段時間?”
“在朗代爾。”
“泰特曼公寓。”
“對。”
但這個人的名字是大衛·林登。不是魏斯。“你父親……他不是——”
“我的繼父,約瑟夫·林登,他收養了我。我生父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
“你的生父是庫爾特·魏斯?”
他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父親告訴我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