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嘆了口氣。“大概凡事皆有可能。可為什麼?他的動機是什麼呢?沒有什麼表明他認識萊爾呀!”
我兩手一攤。“我想不出了。你說該怎麼辦?”
他目光嚴厲。“就一條。不要對本·斯庫尼克太好奇。他只會給你帶來麻煩。”
“可他已經死了。”
老爸雙眉一揚:“他也應該安息了。”
下午四、五點鐘的斜陽給萬物都染上了一層溫暖的玫瑰色,然而到達我家車道時,我卻打了個寒噤。一進門,先掃視一遍,以確信什麼也沒被人動過,包括我留在烤箱裡的百吉餅。即使如此,我上樓前還是先確認房門上的雙重鎖完好如初。
進了工作間,我拿起那份列印出來的DGL給砸腦袋的回覆。
由於知道了萊爾是誰,好奇心就更強了。砸腦袋為什麼會尋找我父親以前的女友呢?按老爸的說法,他倆從未有過交集。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絡,居然就是聽我父親提起過,而且是可能提起過!儘管如此,顯而易見的是,砸腦袋生前想盡辦法要找到這個女人;而且這個DGL,還不知是男是女,卻知道萊爾的情況。
窗外,黃昏的陰影悄然而長長地爬過了草坪。
我開始查詢砸腦袋的背景,希望由此可以發現竊賊的線索。既然我已經知道老爸與萊爾·戈特利布的關係,好像我的賭本又增加了一些。我再次琢磨那條資訊。假如DGL握有一部分解謎的關鍵,我倒想知道那是什麼。
親愛的先生/女士:
我在BenS的郵件裡看到了您對於他在家族尋根網上所發帖子的回覆。我很難過地告訴您,BenS已於4月12日不幸逝世。因為您回覆的日期是4月13日,我肯定他並未讀到;後來得知,我的父親也認識萊爾·戈特利布,卻與斯庫尼克先生並無關係……
我立即用回車鍵刪除了“斯庫尼克”四個字;砸腦袋並沒有透露他的姓名,我也不該透露。
……卻與BenS並無關係;如果您能提供有關萊爾的任何情況,我們都會非常感激。
行了。除了用“我們”有點像寫社論打官腔以外,其他全部都是真實的。我向後靠在椅背上,想象著DGL看到這封信時會是什麼反應。
感覺希望渺茫。DGL有可能認為我腦子有問題,於是根本不回覆,直接丟進垃圾箱。但我又不可能在電子郵件裡解釋尋找萊爾·戈特利布的具體原因。入室盜竊偷走紙箱這類野蠻的事件會嚇跑任何人。我必須讓人覺得可信,但那意味著必須暴露一些個人資訊。我咬著嘴唇,既非常好奇,很想知道萊爾·戈特利布的情況,又怕惹來麻煩,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最後,還是好奇心贏了。
肯定您會心存疑慮。我很樂意透過電話回答您的任何問題。期待您的回覆。
847…555…9876。艾利·福爾曼
* * *
1 奧馬哈海灘: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盟軍諾曼底戰役的四個主要登陸地點之一的代號,位於法國北部海岸。
第18章
在中西部互惠保險公司拍了幾天片子以後,一回到家裡,就看到錄音電話的指示燈不停地閃爍。第一個訊息是羅傑·沃林斯基,就是瑪麗·艾弗森的競選經理的,他把自己的辦公室及住宅電話都留下了。第二個是巴里的,要我給他回個電話,越快越好。我首先打給巴里。
“是我。啥事兒?”
“呃……”一陣停頓。“艾利,真不知該怎麼給你說……”
我一下子想到我的家人。蕾切爾在上學,老爸在和那幫老年人玩紙牌;如有什麼意外,他們可能已經給我打過手機了——要是有機會的話。我的胃部一陣攪動。“到底怎麼啦?”
“我……我剛剛虧了一大筆錢。我上次提到的高科技孵化公司……垮了,股票全都打了水漂。”
我一下子放鬆,全身癱軟靠在了吧檯上。還好,只是錢。我抓起一把切肉刀。“多少,巴里?”
“現在的經濟形式,你懂嗎?誰也無法預料到——”
“到底多少,巴里?”
“50萬,他們要我馬上支付大部分。”
我打起精神避免呼吸過於急促,同時盯著自己的雙腳。
“對不起,艾利。我搞砸了。”
我掙扎著盡力保持呼吸平穩,依然盯著自己的雙腳。
“但我覺得,不會牽扯到你。”
我把刀尖垂直對著切菜板,舉在空中。“你覺得不會牽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