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速速取去,回來時手裡搭著那件徐疏桐從薛輕裘手裡買來的狐裘披風。落雁也像是學會了讀人的心,知道在徐疏桐面前,薛意濃是樂得穿戴她送的東西。
徐疏桐自然歡喜,不過她也有她的遲疑。
“您不介意這是他的東西嗎?”她當時只顧著氣薛輕裘,只顧著送,卻忘記了薛意濃的心情。
“這是疏桐送的。”
這簡單的一句話,就概括了所有。她不在乎,不在乎這件狐裘的主人,也不在乎徐疏桐曾經喜歡過狐裘的主人,更不在乎徐疏桐和薛輕衣之間,那些男男女女的事,她在乎的是現在的她。
徐疏桐沉默,然後道:“臣妾給您披上。”裹好了肩膀,繫好了帶子,她道:“出去走走。”眼睛卻有略微的溼潤,為薛意濃的包容,還有那種不計較的傻氣。
她剛開始只不過為了攀薛意濃這棵大樹,現在是大多部分的心都淪落了。薛意濃沒有逼她一分一毫,但是她卻管不住自己,被她的一言一行所打動。
徐疏桐走在前面,一手抱著小暖爐,一手牽著薛意濃的手。薛意濃的溫度一浪一浪的透過她的手,襲滿了全身。
天上一輪皎潔之月,照出兩人的影子,糾糾纏纏,重重疊疊。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不,是別有滋味在心頭!
兩人論著今日發生的事,“皇上要寬心,今日這樣的事,日後還多著呢,為了那些人傷心是不值得的。臣妾知道,皇上仁愛,不願意計較,只是您不計較,那些人就會得寸進尺。”
“朕知道了。”
“您明白就好。”她呵了一口氣,嘴裡冒出一團白煙,不說不開心的事了,這些薛意濃總要經歷,總會明白,而她之所以說出來,是希望以後無論她做了什麼,都有她的迫不得已,她的無可奈何。
別因為她做了某些事,就不理她,就嫌棄她。這個世界,本來就不乾淨,乾淨的時間,都在夢中。
徐疏桐想在薛意濃的印象裡,留下一片潔白,但是她明白,從她今天做徐美人開始,這日子就再也沒有了安寧。
今晚薛意濃宿在她這裡,明日整個宮中都會知道的。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妃子,都將視她為仇敵。
徐疏桐在月色下,顯得心事重重,連身影都似乎單薄了幾分。薛意濃看著那樣的她,似乎一下子就會變成透明色。她突然拉住了徐疏桐,徐疏桐回過頭問道:“怎麼了,皇上?”
薛意濃手上稍稍用了力,將徐疏桐拉進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抱住,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徐疏桐感覺十分的奇怪。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記得,朕是站在你這邊的。無論對,無論錯,朕永遠都只要你,你只要記得你在朕的心中,無人可以取代,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更加沒有,所以好好的活下去,不管這個世界多麼的骯髒,你在朕的心中永遠都是最好的。”
徐疏桐問她,“您知道臣妾說的是什麼?”
“非常清楚!”只要有皇上,有權利,這個宮中的爭鬥就不會停止,也許以前她的生活裡沒有,但是從今晚開始,這裡的風向就會變得不同。
不管她們的愛情是如何的稀薄,她也會用盡全力護住。薛意濃在徐疏桐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任有冷風吹拂,只要抱住就不會感到寒冷。
過了會兒,徐疏桐說:“冷了,我們回去吧。”
“好。”薛意濃掃了一眼皇宮,有幾處的燈火似乎格外的亮,新人們還沒有安歇嗎?她一手搭在徐疏桐的肩膀上,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用自己的狐裘披風裹住兩人的身體。
有人在夜色中匆忙行走而過。
順著她的方向,是銀夏苑。牡丹入內,正要向賀思弦請安,她揚手道:“不必了,你去太后宮中,太后怎麼說?”
牡丹道:“太后已經知道了小主的境況,只讓小主稍安勿躁,其餘事她會想辦法。”
賀思弦臉上露出笑意,有太后出手,想來她很快就能解了‘禁足’令,道:“這事你辦的不錯。”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皇上又怎麼樣,在這皇宮裡還不是要聽太后的,而且李公公已死,死無對證,不過她忽然有些心驚。上次皇上也一般說殺了李公公,結果卻沒有殺,不知道這回……
她不知道薛意濃並不是嗜殺之輩,所以給自己定了個規矩,殺人之前,緩兩天,或者情況有所改變,或者自己有所不瞭解,免除誤殺,由此李公公暫時得脫。
只是薛意濃又如何料不到太后會有所過問,這‘殺掉’二字,後面還要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