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看了好一會兒,方才道:“這信上的字跡確實不錯,忠順王用筆獨特,且看這一撇,藏鋒處隱見錐畫沙,若說仿造,除非天下國手,一般人仿不出來。”
他這話一語雙關,既沒否定,也沒承認。
皇帝聽出話中的深意,不覺用掃了水溶一眼,沉聲說:“先將忠順王押候聽審,革去戶部尚書譚榮之職,一併交給大理寺發落。朕有點累了,你們退下。”
百官們都退了出去,只有水溶轉身要走的時候,聽見簾櫳後傳來短暫的咳嗽。“溶卿,你留著。”
殿宇深處靜極了,磨得光如鏡面的地板,泛著錚亮的青光。
地上返照出兩道長長的人影,一點殘陽從窗底漏下來,蟬聲清幽。
兩人屏息靜氣,隔了久久的一陣,皇帝才開口:“那封信,是你偽造的,對麼?”
☆、肆拾四
水溶斂了笑容,卻聽他坦然道:“看來東平王說的不錯,微臣千算萬算,還是瞞不過陛下一雙法眼。”
皇帝點點頭,自御座上走下來,走到他面前時,不由冷笑出聲:“好,好啊,朕一片真心待你,你就這樣算計朕,將朕的真心玩弄於股掌之上。周綸、譚榮他們固然可恨,可忠順王畢竟是朕的親叔父 ,你連他都不放過,下一個又是誰?是不是就該輪到朕了?”
水溶望著他,忽然間笑了笑:“難道微臣所想,不正是陛下所想。臣此番以身作餌,除掉忠順王這個絆腳石,將他在朝中的勢力折損乾淨,來日陛下獨攬大權,那龍位坐的才踏實。”
皇帝略微一震,竟然說不出話來。定定地瞧了他一會兒,才道:“往日朕只誇你聰明,想不到心思,細到這個地步……”
水溶道:“聰明人都沒好下場,何況經此一事,臣已經是心腹大患,陛下還能留臣活著?”
皇帝心裡本就窩著一股氣,見他仍是那種慵懶散漫的態度,不由得大怒:“朕是不欲殺你,但不是不會殺你!你明知道朕最恨人不老實,卻還要使些鬼蜮伎倆,一味的欺上瞞下,勾心鬥角,將個好好的朝廷鬧得烏煙瘴氣,你說,讓朕還怎麼容你?!”
看著那張雪淨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