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欺侮我怎的,可惜我不是女人,我若做了女人,定教眾位害了相思,死在當下。”
陳也俊揉著鼻子,說:“你便不是女人,我也無時無刻舍不下呀。”
合座譁然,眾人愈發大笑,只聽“噗咚”一聲,韓琦已經滿臉晦氣地栽到酒罈裡,身邊的小鬟趕忙攙起來,另捧上銀盆和巾櫛。韓琦大咧咧地擦了臉,呸了兩口,方把竊笑不止的陳也俊推到一邊:“出去出去,就你們倆瞎鬧騰!”
水溶看在眼裡,也自笑起來:“鬧夠了沒有,我正經是教你們鬧乏了。”
羅氏怕他胃口不開,酒勁上來堵了心,早讓人預備了青梅羹。等湯端上來,又忙著為各家佈菜,忽聽定城侯謝鯨道:“聽說王爺納了一房妾室,怎麼不見請過來,一處熱鬧熱鬧?”
水溶停住手裡的筷子,淡淡地道:“側室而已,不便出來待客,況她身子不好,也見不得風寒。”
果然老太妃起了疑心,立刻沉下臉:“這是幾時的事?怎麼不早知會我一聲。”
眾人覺出氛圍不對,便都收斂了笑容,沒有再敢出聲。羅氏卻十分沉得住氣,夾了塊面兒攢的鵝脯子,放進她碗裡,這才神色自若地道:“這有什麼要緊的,原是妾身的遠房表親,家中有個適齡的女兒,我怕她門第寒愴,沒什麼根基,一時沒敢答應。豈料那姑娘當真了得,比畫兒上的人還標緻,在外宅養了數月,這才納進家門沒幾天。”
“既這麼著,也沒什麼害處,只別招惹那些狐媚魘道的,我老了,也不管你們年輕人的事。”老太妃嘆了口氣,忽想起羅氏這些年盡得孝道,拍著她的手背,說:“倒是委屈你了……”
羅氏搖頭陪笑,有意無意回望了一眼。水溶被她眼風這麼一掃,自然清明的很。
那情形彷彿在說:“幫你圓了謊兒,該怎麼謝我呢?”
眾人正覺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