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撐,到頭來,又能得到什麼?”
白裙女子長眉微挑,輕輕抬頭望了望天空那一彎早已細如遊絲的明月,黑白分明的眸子漸漸浮上一絲意味不明的薄霧。
“酹月,終止這一切吧,好嗎?一切都還來得及,只要你肯停下來。我發誓,待此間事了便帶你遠走高飛,從此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事事都聽你的!”
白裙女子口唇微動,卻並非回答青衣女子的要求,薄霧漸漸淡去,那雙澄澈如水晶般的黑瞳終於又恢復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冷肅與虛無。
“住口!酹月,住口!不要念了!不準再念了!”青衣女子面色慘白急衝上前,抬手扼住白裙女子的頸子,想要阻止她繼續唸誦淨世破魔同時也將散盡她全部靈力的咒語。
一雙慘白如雪的手掌忽然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她怔住,不敢置信般望著面前那面無血色的女人,顫聲輕喊:“酹月……”
匕首落在了地上,鏘啷一聲脆響,而喉嚨間更快傳來衣服勒緊的微窒,卻是那白裙女子驀地攥住了她的衣領。一雙淡紅的嘴唇輕輕靠近,那冷薄如雨的吐息,霎時間打溼了她的心田。“酹月……”
“走吧。”她輕聲說。在她錯愕揚眉的同時,眉心微動,她卻浮現出一絲難以言述的古怪笑意。
“去哪?”渾然不顧外間正天崩地裂,魔王問世前的毀世之兆,青衣女子呆呆地望著面前那一抹動人清顏,她眼底那淡淡的恨意,清晰的灼人眼窩。
黑風散去了,青衣女子眼中陡然掠過一絲驚懼,在她們身後,正是那原本築就供帝王長眠的地下陵寢。她止住了腳步。“酹月……不行……”猜到了她的用意,她心中一片荒蕪。
“你不是說,想要與我永生永世在一起嗎?”
“什麼?”
“原來,都是假的。”白裙女子淡淡地說。手指自她衣襟上鬆開了,她緩緩收回手去,後退一步。
原本散去的黑風不知何時又再次凝聚起來,一股股交纏成數道邪惡的黑刺直向白裙女子撞去。她皺著眉頭,袍袖輕揮,下一刻已然是全身一僵——
劇痛,如萬箭穿心,她早已傷重破敗的身軀破布般摔倒下去,抬起的雙手已然結不起任何的咒印,鮮紅的血液緩緩溢位嘴角。
明知那極強的黑暗戾氣此刻已非她所能敵,然而卻也只得硬生生接了下來。哪怕,這無異於在她早已風中之燭的生命裡又添一味鶴頂劇毒。她急遽喘息著平復身體的創痛,又努力抬起臉來,口唇急動,繼續念起了淨世的聖明虎神咒。然而,才念不到兩句,她忽地一頓,眉目間陡現痛苦之意,猛然間嘔出了一小灘鮮紅。
“酹月!”青衣女子爆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喊。她驀地衝上前去死死抱住了她,入手的冰涼令她靈魂一震。
“殺了她……”
“什麼?!”她驚得抬起臉來。
“殺了她……虎神的聖女……殺了她!”
一道模糊又詭異的聲音忽然徘徊在她周身,半空之中。她呆呆望著懷中那張痛苦難安的臉。
“我的僕從,快殺了她!這樣,我才能夠真正降世,賜予你永恆的生命與力量!”
地上,那把寒光凜凜的匕首忽然被黑風捲起,又穩穩地落在她的手上。
“殺……了……她?”青衣女子呆呆地重複著,目光落在手中的匕首之上。
鴉羽般的睫毛沉沉覆著,在白裙女子的臉上投下兩道淡淡的光影。她驀地伸手抓住青衣女子的手,在她猝不及防之時猛地將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臟!
“酹月!”青衣女子目眥欲裂,如雷擊般全身震顫,猛地縮回了手!
“你毀了我的家園,而我,毀了你的夢想。我們……兩清了。”
“什麼兩清!怎麼兩清!酹月,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肯跟隨我我認了,可是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這是——這是要了我的命啊!”青衣女子嘶聲喊道。
“這一刀,是我欠你的。”一股濃稠的鮮血,帶著溫熱的生氣與她最後的暖意,一滴,一滴,又變成一灘,一灘地灑落下來。她面無表情地撫著鮮血崩流的胸口。“現在,該你還債了。”
青衣女子踉蹌著倒退一步,雙目呆滯而兩手顫抖。“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對我!”
“以我之命,來召請聖明的虎神,淨化一切邪祟與恐懼,聖明的虎神,請將我的靈魂燃燒成最後的希望之火,我願用永世沉睡換取人世的安寧與和平,我願——”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我叫你住口!”聽到此處,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