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是分分鐘想要有親密肢體接觸的那種喜歡,而不是所謂望著窗外思緒飄到另一個大陸的單相思。”
“抱歉。”孩子氣的抱怨,像橘子味的汽水,在他心中咕嚕嚕地冒著泡,連帶著情緒也染上了酸澀微甜的味道。手冢國光突然發覺,只要是面前這個人的一切,無論是正面的體貼溫柔還是負面的無理取鬧,他都心甘情願地接納和擁抱。
“不要以為我能很瀟灑,”千光繃緊表情,嚴肅以待:“所以,你要是敢忘記和我之間的約定而不回來的話,手冢國光,我就再也不喜歡你了!再也不!”
“我會回來。”手冢凝視她,茶色的眼睛滿滿地嵌著這張還未離別就開始想念的熟悉臉龐,她是他的過去式,現在式,是他至今為止力量和支援的來源,更是他默默許諾下的,相守一輩子的未來式:“再也不喜歡我這種事,我不允許。”
手冢離開前一天的平凡晚上,綾瀨千光也死纏爛打地跟回家。穿著兔子睡衣的綾瀨千光,像這一切夢幻離奇的起點的早晨般,鬼鬼祟祟地左右觀察後,偷偷摸進了自家哥哥未上鎖的房間
手冢正在接電話,來自四面八方的道別和祝福不絕,他在追趕夢想的同時,也收穫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聽到響動,他看向關上門猥瑣搓手地靠近的綾瀨千光,用手勢示意她稍等片刻。
“我知道了千歲,謝謝你。也代我向美由紀問好。”他蓋上手機,千光就諂媚地貼上前來,故意逗他:“小偷哥哥,你是來偷心的嗎?”
手冢習慣性地無視她的調戲:“找我有事?”
她大大咧咧地在床沿坐下來,才發現手冢的床頭竟然有隻和自己珍藏的小熊長得很像的大公仔,她把那隻格格不入的萌物抓來摟在胸前,愛不釋手:“這是什麼時候有的?”
她抱著毛絨熊在深色床單上翻滾:“分離的時刻特別難熬,所以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嗎?”
去洗漱的腳步猛地停下,手冢國光回眸怒視:“回你房間去。”
千光立刻舉手裝無辜表誠心:“我最多就摸摸,其它什麼都不會做的!”
她內心吐槽翻湧,為什麼到她這,男女間的臺詞就反過來了啊!她不甘心地淚流滿面,預料到被拒絕,為了離開前最後的溫存準備了一堆腹稿,正打算迎接第二輪的驅逐,手冢卻只是猶豫片刻,轉身便進了浴室。
咦?她不可思議地坐起身,這種感覺就像考微積分連小抄都準備地萬無一失時,卻發現老師拿來的題目範圍只是高中的簡單計算,幸運得不可思議。
脫了眼鏡後的茶色眼睛彷彿瀰漫著未散的霧氣,臉上還掛著水珠的手冢國光把白色毛巾搭在肩膀上。她家溼漉漉的冰山彷彿在她的鍥而不捨的攻勢下不斷融化,看得千光食指大動,她期待又緊張地抱著大熊,看著手冢接近……把她亂動的四肢用被子裹起來,扔到了床的最裡端。
“早點休息。”手冢從櫃子中抱出另一床被子,關上床頭落地燈,細心地為她只留了盞小夜燈。他背對著她鑽進被窩,千光只能看到他露出深色系被子外的側臉,晶瑩透潤,引人犯罪。
綾瀨千光先是假裝安分地看了會天花板,等他呼吸漸漸平穩,挪動著身體,小幅度地向熱源蹭進了一些,再蹭進了一些。
最終她成功把臉頰貼在他驟然繃緊的背上,隔著睡袍也能嗅到對方好聞的沐浴露的味道,還有他自帶的,從來都能夠溫柔安撫她的力量。
喜歡的人躺在身邊,暗影遮掉了她的不捨和緊張,千光忍不住開始碎碎叨。
“國光,你一個人去德國,要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雖說你平常的作息已經嚴謹自律到可怕,生活方式也健康地讓人挑不出錯誤。但你還是會在賽場上犯倔固執,這幾年來受大大小小的傷也不是少見的事。”她換成額頭輕抵著後背:“答應我,你要保護好自己。”
“我會的。”耳邊是他低沉磁性的聲音:“更因為我們的健康共享,我會加倍珍惜。”
相連的紅繩構成羈絆的網,尾繩拴在彼此的無名指上。它的出發點從來不是束縛,而是心意相通的放手,即使身處天涯,相隔人海時差,心卻近在彼端。
“還有,德國人一向以謹慎嚴厲的性格出名,估計你融入他們交到朋友不會是太困難的事。白種女性大多身材修長有胸有臀,長金髮藍碧眼是很好看啦,但是……但是……”千光絞盡腦汁:“但她們不適合你的!”
“嗯?”他背對著她挑眉。
“嗯!因為你骨子裡是個傳統的日本居家老男人,東西方差異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