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變了,守衛更加森嚴。
憐星躲過眾人,繞到了邀月的寢殿之外。
邀月並不在內。
想了想,又去了她閉關常用的小殿,殿中門窗緊閉。
貼著門,聽到裡面輕緩卻急促的呼吸聲。
邀月在裡面。
憐星聽到她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花憐星。”
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急忙倒掛在屋簷上,貼著橫樑躺著,良久並不見邀月出來。
側耳傾聽,可以聽到細碎的,針扎入肉的聲音,還有邀月悶哼的聲音。
憐星心裡一緊。
這場景實在再熟悉不過,她當然知道,邀月是在做什麼。
“花憐星。”她聽見邀月又憤憤地喊了一聲,銀針急刺入肉,聲音極其輕微,卻瞞不過她這絕世高手的聽力。
雖然紮在邀月身上,憐星的心,卻像針扎一般地痛起來。
從前她曾真正地恨過江楓,只因他將那樣的痛苦,加諸於她的親姐姐身上。
在出那個同胞相殘的主意的時候,她是真心的,在恨著江楓的。
恨他踐踏了她的姐姐。
而今,這施加痛苦的人,變成她了嗎?
很想要出去,抱一抱邀月,像從前那樣,找個拙劣的藉口,撒嬌撒痴,糾纏著她,不許她自牂。
可是,卻不知道該以什麼立場,什麼身份,來做這件事。
花憐星是個叛徒,背叛了自己的姐姐,背叛了移花宮。
這是她自己加諸於己身的恥辱,一輩子,難以洗去。
憐星靜靜躺在橫樑上。
直到紫荊帶人走到殿門,才回過神來。
“大宮主請用膳。”紫荊在門外輕緩地說了一聲。
邀月在殿中嗯了一聲,將袖子放下,銀針收起,道:“進來。”
侍女們魚貫而入,擺開那華而不實的碗碟。
琳琅滿目的菜色,邀月卻只隨便用了兩口,就打發她們走了。
等到人都退下,又挽起袖子,對著手臂發了一會呆,開始盤腿打坐,想要入定。
自然,這企圖是不成功的。
一個時辰以後,憐星看見還是沒能入定的邀月嘆了口氣,起身,推窗。
從這殿中,也能見到主殿外的花園,那裡曾種著梅花,因為邀月有令,又全部換做了其他花樹。
後來因為要用來養狗,又改成了花壇。用磚石圍砌,憐星的那些狗兒們可以盡情在裡面撒歡,卻不許隨便從裡面出來,以免玷汙殿宇。
憐星眼睛一酸,流出淚來,又慌忙伸手捂住眼淚,害怕哽咽聲會引起邀月的注意。
可惜已經晚了,邀月抬頭,厲聲喝道:“誰!”
聲音未落,人已經浮空飄起,從窗子翻出來,掠上橫樑。
憐星急忙起身,飛躍出去,奔跑下山。
她如今境界,已經可與明玉功第九層媲美,全力施展輕功,狂奔下山,邀月竟然沒有跟上。
憐星一路點在樹梢,飛速下山,直接從後牆翻進院子,又從後窗進到屋內,一下坐定,才聽見自己的心臟像大戰了三五千招那樣砰砰砰跳個不停。
恰好王滿在門外問是否用飯,憐星揚聲道:“我有些不舒服,晚些兒再來。”將他打發了,自己坐在榻上,好久才鎮定下來。
又開始揣測邀月為何會下來,是想來依慣例試煉招式,還是,來看看自己呢?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她到底,來過多少回了?
糾結之中,突然又冒出一個念頭:若是,現在推窗,會不會看到邀月?
憐星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努力地想甩掉這個念頭,身子卻不聽使喚地,走向了後窗。
伸手一推,後院向著遠山,空無一人。
好生…失望。
關窗,抱著膝蓋坐在榻上,憂傷不已。
到晚上,鬼使神差地,又起來,放著正門不走,推開後窗,輕輕翻出去,將窗戶掩好。
循著早晨的路上山。
這回熟門熟路,快得多了。
到了移花宮中,邀月不在邀月殿內,也不在練功房中。
憐星將移花宮上上下下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邀月。
好生,失望。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她這一趟,順手將入目可見的所有針盒都收了起來,滿滿的一大堆都給她埋到後面的花園裡。
這樣,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