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轉身,放高了聲調,快步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我,是一名老師責備學生的眼神。
他在怪我。
和鼬哥不一樣,每次只要我成功的殺了幾個人,鼬哥總會摸摸我的頭,然後眯笑著眼睛對我說奈緒你做的很好。
我做錯了嗎?
可他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來看我。
也許真的是受到了委屈,沒等到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眼淚就透過膨脹泛酸的眼眶肆意的流了下來,我能聽見從自己口中發出的,無比軟弱,無比幼稚,抽泣的聲音。
“可是……可是……如果我不殺了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那麼這件衣服上的顏色就是用我自己的血染上的。”
是多久沒哭了。
自從惠子媽他們死去的那個時候,還有離開鼬的那次,這次便是第三次了吧。
忍耐著,為了能讓自己更強。
忍耐著,為了能得到鼬的稱讚。
……一直,拼命忍耐著。
而眼前這個人,用簡單的幾句話,便能輕易打破我內心的防線,壓制著我。這是我無法瞭解的事,無法瞭解啊。
“……我知道了,別哭了。”
他蹲下身與我面對面,大手撫上我的臉,眼神裡抱著愧疚,動作輕柔的為我拭去眼淚。
“我……我也不想,不想殺他們的啊,都是他們,他們自己跑上來的。”我狼狽的抹著眼淚,竭力的想為自己辯解,在這個人的面前辯解。
“乖,奈緒,我知道了……”他的手揉進我的髮間,目光與我直視,從他那明亮的瞳孔裡能看到自己影子,“殺人是大人才能做的事,小孩子太危險了,以後有什麼危險,我會保護你的,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能隨便殺人了,能做到嗎?”
——以後有什麼危險,我會保護你的。
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一直以來自己的使命都是保護別人,從來沒有人說過會保護我,就算是鼬哥也不曾說過。
可以相信嗎。
我點了點頭。
“真的……會保護我嗎?”小心翼翼的說著,像極了一個迷路的孩子,緊盯著那雙眼睛,能給我一條明確的方向,為我開路嗎?
“……嗯!”他的眼睛彎成一條線。
“那……約定了哦。”伸出小拇指,淚眼惺忪的看著他,像個所有處於懵懂時代的孩子,堅信著勾手指的諾言,我從未試過,但是為了眼前這個人,願意一試。
“呵呵……”
兩隻小拇指勾在一起。
盯著彼此纏繞著的手指,鼻子一酸,哭的更兇猛了。
理智被我拋到了腦後。
直到一陣柔軟的觸感覆上了我的眼角後,哭泣聲戛然而止。
那個時候,並沒有真正的去體會他做這個舉動的意義,領悟到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嚴重不足!紅色預警。呀咩爹~誰來給我點靈感!
呀咩爹!!!
TAT……TAT……
我卡了,我卡了。
☆、第二十章
“唰唰唰……”
玻璃上傳來的刺耳的摩擦聲,像極了那種崩壞了磁帶的錄音機。
又來了,這已經是第幾天了,總之無視就好了,將腦袋鑽進枕頭下面,死死的捂著耳朵。
“唰唰唰……”
啊……煩死了,就不能消停會兒嗎?
“唰唰唰……”
“……夠啦!!”
我從床上跳起來,拉開窗子,凶神惡煞的對著窗臺上毛茸茸的小不點吼道:“帕克,你就不能放過我嗎!老師昨天不是還說過,今天是小組統一的休息日的嗎?!”
我的臉上爆著青筋,可以的話,我是不想讓我這副極不淑女的樣子顯露出去,但是面對睡眠問題,就算敵人是我最敬重的老師,我也不會輕易妥協的!
只見帕克一臉無辜的耷拉著頭,“奈緒,你也稍微體諒我們這些忍犬的悲哀吧。”帕克舉著被磨到差不多的爪子神情委屈的看我,然後輪到我一臉幽怨的盯著自家被刮花到體無完膚的玻璃窗。
“說吧……今天老師又有什麼事?”嘆了口氣,頂著大塊的黑眼圈,盤腿在床上坐好,等著帕克說今天的任務。
這幾天已經受夠了,自從回到村子,每天做的都是些清理河道,拔草,遛狗,這些又髒又無聊的差事,好不容易偷偷打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