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個王爺,就是一個七品縣令,也瞧那些江湖人士不起。
那些名門正派還好,常常兼修佛道,自然被人高看一眼,但下面混江湖的,簡直就是下九流之稱,明教就是如此,如果大宋還在明教不過一邪教而已,哪裡能像現在一呼天下響應的地步。
張士誠這個王爺雖然是自立,但是能在百萬大軍之中,獨撐危局,屹立不倒。由不得不被稱一句大丈夫。被他一語求肯,自有有人腦袋發熱,什麼也顧不得了,說道:“單憑誠王一句話,我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張士誠起立長揖到地,說道:“多謝諸位。”
下面的江湖人士,有的站起避讓,有得激動的面紅耳赤,不知道所以。莫聲谷在後面靜靜的品茶,不為所動,偶爾用眼睛餘光看向張士德。
張士德就在張士誠的身邊落坐,其餘的還有張士誠的幾個兄弟,以及幾個老者。
這幾個老者都是有武功在身的,能有如此高位,大概是海沙幫,鹽幫的人吧。
張士誠是販私鹽起家的,而鹽幫與海沙幫都是做同樣的勾搭,與張士誠最為親近,甚至有傳聞說張士誠在江湖之時,也是鹽幫裡的一員。只是如今稱了大王了,為了面子上好看,這才隱去了這一段事實。
其實熱血沸騰的都死那些二流人物,真正的一流高手,有的像莫聲谷這樣冷靜自持,有的面上一片狂熱,但是一對眸子清醒無比。
張士誠見火候到了,說道:“我想請諸位英雄出手,行刺脫脫。”
一句話說出來,彷彿是給議事廳裡面潑了一盆涼水。所有武林人士都冷靜下來了。
脫脫是那麼好行刺的,且不說脫脫的那邊的高手,絲毫不差於高郵城之中的。兩邊高手也有本質的不同。脫脫那邊的高手都是脫脫麾下之人,而高郵城裡面的高手卻是自四面八方助拳而來的。誰能絲毫不顧,將姓名託給張士誠啊?
說句不客氣的話,哪怕是高郵城破了,這些人想走,也是能走得脫的。而行刺脫脫。不是脫脫手下的高手,就是脫脫的位置,在萬軍之中,如果走得脫啊,事情成與不成都是有死無生之局。
沉默良久,忽然又一人說道:“誠王的意思,某明白了。這個事情某應下來了。”說話的人,莫聲谷不認識,卻聽旁邊的人切切私語,知道此人是是天鷹教白龜壽。
白龜壽說道:“教主遣我來此地,助誠王一臂之力,自然要出一把力氣。”
白龜壽一應下來,自有很多人答應了,莫聲谷卻穩如泰山一動不動。
這議事廳裡面的武林高手,要麼是被張士誠的禮賢下士打動,要麼是被現場氣氛裹挾,不好說出一個不字,要麼是礙於大義,不能不答應。
但仍然有數人與莫聲谷一樣,穩如泰山,不為所動。
張士德眼睛裡面疑惑的目光一閃而過,隨即又變得平靜如水。
張士誠的面子上過不去,但是還是說道:“願意的同道,就留在王府之中。我們來商議計劃。而不願意的同道,請這幾日不要出高郵城。”張士誠大聲一呼道:“來人,請他們下去。”
莫聲谷自然在被請下去的人裡面。
莫聲谷心中暗暗想到這張士誠有些病急亂投醫了,兩軍交戰,存亡之際,豈能繫於一刺客之手。只是高郵城位置重要,阻擋元軍南北迴合。否則高郵城一下,元軍南北合流。兵威日勝,恐怕現在轟轟烈烈的紅巾軍起義,又要落於低谷之中了。
莫聲谷又豈能袖手旁觀啊。只是成大事不謀於眾,行刺之事,何等機密,既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商議,豈有能成功之理,莫聲谷自然不去理會。但是其刺殺脫脫一意,卻一語打入莫聲谷的心中。
殺脫脫,不僅能挽救高郵城,也能扭轉天下局勢。
韃子朝廷幾乎沒有第二個能有脫脫如此威望與能力之人。脫脫一死的話,韃子朝廷就去了一半了。再也沒有人能挽狂瀾於既倒。
一邊是生死,一邊是大義,莫聲谷心中掙扎不已。做還是不做啊?
第七十七章 遺書
第七十七章遺書
夜裡,張士誠與張士德兩人相對而坐。
張士德說道:“大哥,行刺脫脫一事,能成嗎?”
張士誠冷冷一笑道:“成與不成又何妨。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如果能讓脫脫受到干擾那就再好不過了。這高郵城是待不得了。我雖然矢志反元,卻不願為天下英雄做嫁衣。這一段時間想盡辦法迷糊脫脫的視線,做好突圍的準備,脫脫想要高郵嗎?就讓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