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溪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哪裡戳中了常易,讓常易大部分時候還能對自己保持好聲好氣的態度。
既然晏海清擺出了這樣決絕的姿態,楊子溪也不好再多做挽留。她對著常易笑了笑,說:“歡迎。”
晏海清站了起來,沒有收拾東西,而是直接對常易道:“我們換桌子吧。快一點。”
常易點了點頭。
坐到楊子溪旁邊之後,常易挺興奮的樣子,轉頭對楊子溪說:“成碧不來學校了嗎?這一排是不是隻有我們倆了啊?”
楊子溪對著她笑了笑,說:“我先寫數學作業了。”
常易又問:“你要抄嗎?我寫完了。”
剛剛成為同桌,常易釋放了足夠的善意,來表達自己的友好。
楊子溪卻看了看晏海清,心想:以前都是晏海清給我抄的。
常易跟晏海清商量著換座位的時候,楊子溪以為自己會很不習慣之後的生活。
換完之後才發現,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大的區別。
常易有時候挺不好相處,但是絕大部分時候還是一個正常的高中女生。跟楊子溪坐了幾天,混用了幾天橡皮擦之後,下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纏著楊子溪講八卦了。
常易甚至還會主動把作業借給楊子溪抄,同為學霸,正確率跟晏海清沒差,但是楊子溪總覺得有些彆扭,能自己做的儘量都自己做。
又過了幾天,常易上廁所的時候已經要纏著楊子溪了,她認為楊子溪喜歡呼朋引伴,不喜歡一個人單獨行動。
就同桌這個角色而言,常易與晏海清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還更加有益——常易是組長,每次交作業的時候楊子溪都可以多拖一會兒。
可是楊子溪還是覺得很寂寞。
她不再跟鍾梨石堯一塊兒去奶茶店吃午飯和晚飯,回家的時候也不再跟晏海清一塊兒出教室。幾天之後鍾梨和石堯都很奇怪,旁敲側擊了幾次,問她們怎麼了,楊子溪都只是笑笑不說話。
能說什麼呢?我們在冷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分手?
後來鍾梨和石堯也就不問了,似乎這個話題成為了一個禁忌。
楊子溪寂寞,晏海清更加寂寞。
晏海清的朋友圈比楊子溪小太多,高中班上幾乎沒有要好的同學。一旦跟楊子溪分裂開來,就生活得跟個獨行俠一樣。
晏海清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去廁所,一個人交作業,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回家。這些事情她獨自進行了十幾年,如果不是楊子溪,她的高中生活本就應該這樣。
她只是回到了原來的生活軌跡而已。
而與此同時,也變得更加寡言。
常易之前坐在楊子溪的正前方,換完座位之後,就換成晏海清坐在楊子溪的正前方。
楊子溪一抬頭都能看到晏海清挺直的脊背和潔白的脖頸,一絲不苟得像個機器人一樣。每節課晏海清的姿勢都沒怎麼變過,聽課聽得格外投入。
楊子溪偶爾回想起以前,都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坐在自己前方的晏海清才是晏海清真正的樣子?那麼那個上課的時候在她手心寫字的晏海清呢?寫作業的時候一定要抓著她的手的晏海清呢?
她看著晏海清的馬尾,髮根處總有一些碎髮扎不上去,散著飄在空中,她特別想把那些碎髮都理理順,讓它們服服帖帖地貼在腦殼上。
還好沒有下過手,不然就是變態了。
晏海清坐姿端正,靠著椅背從不亂動。在楊子溪的角度就可以看見許多有的沒的。
比如桌子上攤著的複習資料,比如抽屜裡課本的擺放順序。
晏海清像個強迫症一樣,什麼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楊子溪每天觀察著晏海清的課本擺放,覺得也挺有意思的。
每次上課之前都要先把課本拿出來擺好,在全班悉悉索索拿課本的時候,她已經翻到正確的頁碼了。
晏海清似乎總是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大概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拿到全年級第一吧。
楊子溪也不看課表了,每節課上課前瞅一瞅晏海清的桌面,跟著拿相應的課本就好了,省時又省力。
雖然她覺得自己存在著偷窺的嫌疑。
後來有一次,物理老師有點事情,跟化學老師換了課,晏海清的預報才終於出了錯。
晏海清看到化學老師進教室的時候,有一點發愣。楊子溪看著覺得呆滯的晏海清的背影,覺得特別有趣。
對於生活得井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