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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奚玉棠想了想,決定繼續往山上走。既然來了,不走一遭倒有些可惜。她一走,司離和冷一便也跟了上來。

“教主……”司離委委屈屈地扯她衣袖。

奚玉棠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也不說話,一路慢吞吞地步行上山。司離愣了愣,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歡歡喜喜地跟了上去,拉著她的手一起走。冷一撇撇嘴,忍住了將司離拖開的衝動,面無表情地跟在了身後。

三人一路來到山頂,山風漸大,吹起三人衣袍,帶來涼爽之意,極目遠眺,頓覺心胸豁達。司離從入玄天之後便極少下山,此時也興奮不已,對著群山大喊了兩聲,笑得極為燦爛。

這一喊不要緊,倒是驚動了不遠處一座涼亭上的人。

越清風輕描淡寫地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側頭看了看奚玉棠三人,嘴角輕輕一勾,沒有說話。

在他對面,坐著一個身著天青色廣袖長衫的青年,一頭銀髮及腰,只隨意地在腦後用紅繩輕系,面容沉靜,深邃如古井般的眼睛裡波瀾不起。他相貌端正,算不上英俊,卻別有一番氣質,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枚紫玉棋子,沒有看棋盤,卻是順著越清風的目光望了過去。

“這便是你提起的近來名動江南的玄天江南堂堂主?”銀髮青年淡淡開口,聲音猶如沉香萬里,檀珠落盤,低沉,卻極為好聽。

“是她。”越清風噙著極淡的笑容,“原來你也知道了。”

“誰人不知呢。”青年垂眸,緩慢而堅定地將手中黑棋放在了棋盤之上,“這位於堂主盛名在外,踏進江南地界,便如雷貫耳。”

“不是好事。”越清風執棋,“卻值得相交。”

銀髮青年勾了勾唇角,似是譏諷,又有薄怒,“連玄天教教主你都敢冰釋前嫌,在你眼裡誰不值得相交?”

越清風落下一子,沉默不語。

彼時,奚玉棠也發現了涼亭中人,低聲交代司離暫候片刻,獨自信步而來。她早就發現了越清風,但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他對面那個銀髮的青年身上,此時走到近前,才發現對方雖相貌不揚,卻周身氣質獨特,即便是同越清風這樣出色的人坐在一起,也絲毫不掩其光輝,端的是遺世獨立。

再細看,青年竟坐在木製輪椅之中,長衫掩蓋之下的雙腿看不出端倪,卻不難想象,是不良於行之人。

這樣的人物……

還未相交,奚玉棠就已心生可惜。

“越少主。”她開口。

越清風放下手邊棋子,笑望她,“步行上山?於堂主好興致。”

“有傷在身,不敢妄行。”奚玉棠淡淡道,“這位便是越少主說的好友了?”

越清風點點頭,示意她落座,這才介紹,“藍玉,我少時好友,多年未見了。”

聽到這個名字,奚玉棠心裡忽然閃過一絲古怪,挑了挑眉,望向藍玉的目光有一絲探究,“久仰大名,在下於楊。”

“初次相見,哪來的久仰。”藍玉嘴角掛著一絲淺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於堂主,交朋友可不是這麼個交法。”

這話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奚玉棠不介意地笑了笑,“藍兄不問問我為何久仰?”

藍玉抬眸望過來。

“自然是因為越少主曾提及過藍兄。”

越清風疑惑地看了一眼奚玉棠,後者連個多餘的眸光都沒給他,專注地望著眼前的銀髮青年,“不知藍兄何處高就?”

藍玉意味不明地掃了一眼旁邊懵逼的越清風,唇邊自有一絲嘲諷之意,“區區無家無名之輩,不敢稱高就。”

“哦……”奚玉棠拉長了音,卻不再糾結,話裡卻帶上了一抹針鋒相對之意,“雖是初次相見,但於某隻覺與藍兄一見如故,心中有疑,不知藍兄可願給小弟一個面子?”

藍玉斜眸望過來,“請說。”

“藍兄似乎不良於行?”奚玉棠緊緊盯著眼前人。

話音落,藍玉面無表情,彷彿早已習慣每個人見到他這副模樣的疑惑,唯獨垂在身側的手卻忽然緊了緊,廣袖掩蓋之下,指節泛白,似在微微顫抖。

“於堂主!”越清風蹙眉,心中疑惑更甚。

奚玉棠不是這等冒失之人,以她待人接物的能力,不該犯這樣的錯誤才對。

奚玉棠掃了一眼顯然是動了怒的越家少主,灑然一笑,“倒是我不對,交淺言深,於某給藍兄賠個不是。相逢即是緣,藍兄放心,既不願說,於某也不是那等刨根問底之人。”

“多謝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