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先在屋裡裝模作樣看了一圈,然後才急急開口詢問,“二哥,雲羅姑娘呢?她不是在這鋪子裡做事的嗎,人在哪裡?”
雲羅在珍寶坊不過是一個做事的夥計,周正奇並不曾關注過她。這會兒見周青問,先是也跟著看了一圈,沒見著人,才招手叫一個夥計過來。
面上卻問周青:“你找她做什麼?”
周青顧不上回答,見了小夥計過來,忙又問了一回雲羅去哪了。
小夥計不明緣由,被周青著急的模樣問的一愣一愣的。
結結巴巴的道:“羅,羅娘子今日請假未來。”
“糟了!”周青一拍巴掌,對著周正奇道:“看來那人說的是真的,是真要害了雲羅!二哥,雲羅是跟著咱們進的珍寶坊,咱們可不能不管她!”
周正奇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不過看著周青著急的模樣,心也往下沉了沉。他安撫的拍拍周青的肩頭,溫聲道:“你莫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二哥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周正奇的回答在周青的意料之中,不過此刻趕時間,她也來不及細細解釋,只道:“這個一會兒我再同你細說,你趕緊問問有沒有人知道雲羅現在住處的,咱們快些過去救人才是要緊。”
等到有小夥計帶路,周青和周正奇坐上馬車匆匆趕去雲羅現在住處時,周青才把有人上門以雲羅勒索的事兒告訴了周正奇。
雲羅從宜春苑出來,是誰給她贖的身在青山鎮不是秘密。
但是她留在珍寶坊做事,旁人卻是不相信,只以為是周正奇還未成親,不敢正大光明納個妓子回家,所以把她丟在珍寶坊。
周正奇略一想,便知道了定然是有人誤會了雲羅對於他的重要性,所以才拿著雲羅上門來勒索了。他是個心善的,一想到雲羅是受了他的無妄之災,當下便極為內疚。一路上數次催促李二趕車再快些,一到了目的地,更是第一個跳下了馬車。
周青雖然對於騙了二哥有點兒抱歉,不過想著一會兒的事,卻也是不後悔的。
她緊跟著也跳下了馬車,大步追了上去。
雲羅早已從珍寶坊後頭搬了出來,如今租住的地方是曾經一個富商留下的宅院,那富商離開青山鎮數十年,於是留下的看門的下人便私自做主,把個二進的小院前面一進的廂房和正房都出租了去,如今雲羅就租住在這裡的一間朝南廂房。
周青早派了人過來打點,因而門口也無人守著,幾人直接進到了宅院裡頭。
進了垂花門,左右兩件廂房,周正奇一慣做主子,第一時間並沒想到雲羅會住廂房,因而直直從主幹道就往正房奔了去。
周青也不提醒,一路跟著他走到正房門口,才突然拉住了他。
“怎麼了?”周正奇扭頭不解的看她,滿額頭都是急出的汗。
周青聲音略低了低:“二哥,我怎麼好像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周正奇著急雲羅安慰,正想抽了袖子讓她別管,忽地正房裡就傳出來了熟悉的笑聲。那笑聲很溫柔,像是一股清風,吹進了他急躁的心裡,讓他安靜了下來。
這聲音實在是熟悉。
可是這兒是雲羅的住處,這聲音不該出現才對啊。
周正奇皺起眉,正要和周青說,裡面卻又有聲音傳出來。
依然是帶笑的聲音,不過卻是在說話,“朱郎,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對你也是一樣的心。若不是,我也不會這個時間還巴巴跑出來。可我如今住在姑母家,雖然自由了些,可也不能時常外出。你放心,這兒不止住了你一人,東西廂房都還有人,定然沒有什麼妖魔鬼怪的。”
接著是男子有些抱怨的聲音,“我又不是留你過夜,只是留你多待一會兒罷了,難道這你也不能答應嗎?你如今住在周家,可是日夜要同你那好表哥相見的,莫非是你真看上那個滿身銅臭的傢伙了?”
“怎麼會呢,我怎麼會看上他!”女子頗有些不屑的聲音傳來,周青看到周正奇晃了下,似乎是站不穩似地。
她忙扶住他,又想出聲打斷白雨薇這過份的話,可週正奇卻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立刻捂住了她的嘴。他也沒看她,只搖了搖頭,眼睛直直盯著正房的門。
屋裡,白雨薇靠在朱秀才的懷裡,一分不滿,兩分嬌嗔,“我對你的心如何,難道你不清楚嗎?如今我不得不嫁入周家,為的還不是你。你可不能忘了我的好。”
朱秀才聽多了這樣的話,眉宇間難免有些不悅,不過他個子高,白雨薇卻是看不到。